“他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落禾。”
“嗯。”我更像承诺一般应了一声。
阴风吹过,地底下冒出来个几个头。
“鬼呀。”我缩到一角。
若蓝说了句,“把他抬着,小心点。”
几个青面獠牙,一尺来高的小鬼,抬了个软塌,放佑蓝上去。
若蓝拍了拍我,“跟着我下去。”
有个小鬼好似手里拿了把钥匙,对着地面一旋,地面裂开一道大口子。
“跳下去?”我指了指那个口子。
若蓝点点头。
我眼一闭,正要跳,被人拉回去,“若蓝,你要先跳不成?”我回头。
“落禾。”他轻轻的说。
若蓝道一声,“先行一步,我在船上等你们。”
若蓝和小鬼都消失了,徒留一个大洞在地上,好不凄凉。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很虚弱,“不做什么,就是将你跟着。”
“你……”我火气很大,我想推开他,却怕他再倒了。
“落禾。”他只一直念我的名字,手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却毫无气力。
我对上他的眼,透过他的眼看见那些回忆,明晃晃的就那样刺痛了我的心。
“小妖,明儿你去经历生劫,人族你可防着点,别爱上谁。其他的糊弄糊弄就过了。”桃夭给我系紧了包袱。
“那你呢?”我盘腿坐在床上,啃着一个大桃子。
“我不一样,晚安。”他帮我整理好一切,就走。
第二天一个大早,同岁的沁儿和我约好一起走,二哥和桃夭来送。大哥又不知道去哪里混了。二哥好一阵叮嘱沁儿,压根没理我。沁儿心完全不在二哥身上,一个劲的偷瞄着桃夭。那时我就想二哥可没戏了,人家男的妖艳,女的明丽,而我俩男的憨,女的傻。说书的如果提到我俩,一定会说,如我这般素净的女子,提到我哥一定会说,如他那般素净的男子。还是好不容易想出的搪塞听众的词,我这五官连出场的分都没有。于是我很难过。
桃夭在我眼前晃了晃,“你遇见跟我一般好看的人,千万别和他说话,远着点。”
“哪会有和你一般好看的人。”我撇撇嘴,心里还在想桃夭怎么也得配沁儿才是,一边还很难过。
“你信我就是。”桃夭那一对魅惑的眼眨了一下。
于是我更愁苦了,我的五官都没有出场的机会。
下界。第一步,托生。老一辈引导着小辈准时赴约,上三十三重离恨天之上,有口井,专门给生劫预备着。我那时想,不去不就行了,这劫不就过了,初白有人先我一步执行了这个创意,过了历生劫的时辰,天雷地火,烧了个稀烂。阿娘趁机教育我,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滴。
井旁边有个白胡子的小矮个,分不清是魔是妖是仙,终日守着那口井,你要是去了他就喊一声“走你。”一脚把你踹下去。转生就成了。感觉上界的气恢复了,你就再回来,生劫就结束了。看上去生劫简单,实则大部分的上界的灵魂都是碎在了生上。
我们来到了井的旁边,井旁边立了个碑,上书“无穷极”。
沁儿与我耳语一阵,探讨这名字的意思,刚想问那白胡子,就被踹了下去。我错愕着看他,还是个急性子。
他踹我的时候脚一顿,我想转头问问他为什么有这一顿,他好像也想问我什么,无奈脚还是比嘴快。
第二步,历人生,只是一段而已,莫名的就有了身份,迎接从未经历过的事物。在蓝国和杞国之间的一个小国家里,我莫名的成为了一乡绅养到二六的女儿,已定了一门亲,二八岁来娶。才一年,我就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他来,要不我除了逢年过节出门一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一个唤“琴芹”侍女在旁,圆脸,小嘴,一笑两个深深的酒窝,长得十分小家碧玉,终日大叫,“小姐,你不能这样。”“小姐,那个万万不能。”我怕她受惊过度,未老早衰,于是就收敛着。
终是盼来了一年一度的大庙会,我带着琴芹在街上走着走着,想买串糖葫芦,又怕酸,就思考着要不要买,就被骑马急驰而过的一个人,掳走了。琴芹在后面边跑边叫,“救命,来人救救我们家小姐。”不一会儿就被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