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肆意欺负了你,我这做弟子岂不是跟着没面子。”青止稍微向后退了一步,笑道。却见常轩一只手握住了自己肩膀处,晃神间已有身影欺压上前。
“青止。”
“……”
“躲什么。”常轩深深环住青止,唇角从她脸颊蹭过点上了她额间,未扎起的头发散落在她脖子上,而后他似孩童般将鼻尖轻轻放在青止的颈间:“谢了,你说的那些话,还知道挡在我身前。”
青止头埋在他胸口深笑一声:“那如今你是要我如何?”“如何?”常轩臂弯加深,似愿把她融入骨子里:“此话又是什么意思。”他轻笑出声。
“师父既然自诩聪明,不妨猜猜看。”青止见推他身子不动,笑着一脚踩下去,又不敢踩狠了,倒是把常轩踩开了。其实那一脚根本不疼,他只是觉得,若再不放开,青止这剑,便要指着他了。
“师父,我对你有意不假。但你也曾与我说过那名为卿平的女子,你说你有愧与她,她还存在你心中,我便不介意;但我不知我在师父心中的位分可比她高一些,若是不能,还请师父……解了心中心结,再来。”青止低头淡笑:“若是师父未曾对我有意,也不必感到烦扰,我这人,情感一事也消得快。”
常轩嘴角噙笑的看着远去的身影,想想不过是前年时候,冀华然还因了自己的捉弄悲愤不已又信誓旦旦的指着他鼻子道,就你这脾气,你就是往生了你也不会喜欢上谁。你不信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姑娘,我从方峒之渊上生生跳下去!
等了那么多年,如今,终是等来了。
看着满地的合萩葛逐渐有了点点亮色,常轩微捻了手指。孟子臻刚刚那番话绝非他一人所能知晓,只是那人偏偏选了孟子臻做这个传话筒,亦是注定不想要孟子臻多活几日罢了。
此番,是自己大意了。
“……”青止淡然的眼角看着水面,将整张脸浸到水里,泡起来,又放下去。
你喜欢上了他,也算是个好归宿。顾梨约莫于半个月前放肆笑意的声音在耳边重重回绕。
“我喜欢他是一回事,他可否对我有意,是他的事。”青止摇头点着面前人的脑袋,她早知自己的心思瞒不过梨梨。自己亦曾细下里琢磨过,那清朗之人可曾有过心上人,又可曾有过婚约;常轩长于自己两万年,早该过了仙界婚娶的好时候。后来,便知她曾有过一心意想通女子。
见他时却总是难掩笑意,愿看他一动一笑,一言一语。若问他可曾为自己做过何心动之事,却当真是没有,偏偏自己便离不开他身。
“你喜欢他什么呀。”顾梨想来还是难为另一人平心,正着脸色问她:“我也未见你对男子动过心思,你可要知晓,有些自己没把握的感情碰不得。”青止是与她不同的性子,事事藏于心,最爱以笑衬着自己的波澜不惊;只有做事决绝,拿得起放得下这点二人像极了,她单单看着青止的眼睛,是看不出青止的心思的。
“许是他那日于花深处一身白底绣鹤青衣,好看极了。”青止将糕点递到顾梨嘴边,笑意不减:“若真如你说的一般,你以为我会如何?”
“我大可回了昧谷,做我威名四扬的少尊主;或提了剑踏遍四方,与你逍遥。”
青止看着湖边縠皱乍起,手指探入水中微动,水中人便失了模样。直跪坐到晚霞也欲下,才提起裙边慢慢走了回去。见常轩就乖乖的坐在原地等她,半分也没动,她倒是笑出了声。
“师父,也曾这样等过他人吗?若我今日不回来了,你当作何?”
“你自会来找我。” 常轩低头看着眉眼含笑的青止,眉间一皱,自己这三万年的时光,走的太过漫长。娘亲虽无仙力,却精通命理;认定自己总会遇上这样一个人,始于情初,忠于情深;自己那段段仙姻,也是娘亲一一笑着给天帝拒了。就像姜明只见了一面便看出了端倪,调笑他,你难得与他人能笑的亲近。
“师父饿吗。”青止摸着自己的腹间,开了口,自己坐于湖边太久,竟忘记了时日。
“还好,你饿了。”常轩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
“嗯。”
“那……”常轩心下了然,刚想说那我们回殿内,却硬生生让青止摸着包裹的动作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