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摇头,笑道:“你说此话可是会遭天谴的,白坴上仙当日虽然死于我手中,但我也差一点死在你剑下,你我不是仇敌?”那长情剑穗,自己看的清楚。
“我不知那是你。”常轩微藏了笑意。
“你并非不记得我。”青止淡淡道,是华然与自己说了此事,说常轩后来找了许久才将不经意间被丢掉的剑穗寻回,说常轩认得那剑穗:“为何骗我。”此事她早已知道,在一年前,便知了。所以自己今日才不惧与他相见,自己亦将此事瞒了所有人。只待问他。
“……我只记得一些过往事。”常轩道:“情根已除,既已无情,不必自找烦扰。”
青止听闻只轻笑,没什么言语,看着四周起身道:“我暂且不愿回昧谷,想回故日房间一看。你留我几日,藏我几日,总是可以的。”年年复年年,自己总是想再看看那檀香小窗:“这几日过后,我便对你彻底情断,各安天命。”
“好。”常轩应道,还未起身,却见她转身看着自己,笑意甚浓,语却甚轻:“你念及旧事,七年间虽将昧谷逼至绝境,但未一时剿灭,此时也未伤我,多谢。”
“此后,便不必了。”
常轩见着她步步走离身边,重又将书卷摊于身前,指尖轻捻。今夜,春亭钟声过了几遍,自己也没甚睡意了。
燕子堂前过,红花吹一春。
“若不是您依然是那百龙涎用作身上香,我刚刚便要动手了。”青止不知眼前人微惊的面容,笑道:“九宸上仙近来可无恙?”这树根下,尚藏着好酒,自己不过刚将这酒挖出,在树下静坐的功夫,便有人来了这殿院。
“你着实太大胆了些!”九宸上仙一脸惊叱,回身指尖捏诀,顷刻间便隔绝了外界,才重又看她:“这是什么地方,仙界之人时时与你为敌,你进得来,如何悄无声息出得去!”她本欲寻常轩,却见院内林中有人静靠树边,自己好奇才寻来,万万未想到是自己已有七年未见之人。昧谷与仙界已是水火之态,青止一步不慎,在这容桑仙域便是万劫不覆。
青止托腮看她:“无碍,尚且有常轩保着我。”见九宸上仙袭地而坐,自己才将手中杯递过去:“当年我在容桑仙域埋下的,不过十几年,这酒就如此醇厚了。”
九宸上仙却是皱眉道:“常轩知道你来了此地?”
“昨夜我看他有些睡不着,聊了半宿。”青止却是将那酒坛递在嘴边,仰头尽喝:“九宸上仙是在担心我。”
九宸看着她微叹气,将酒杯放于脚边:“我虽与你无亲无故,可常轩毕竟是我的亲侄儿,自当是对你不同他人。你一别便是七年,我除了偶尔从仙界处得知你的消息,便再没见过你。你这七年,过得可好。”顿了顿又看向她的眼睛:“当年之事后,可还……看得见。”
“不太能看得了。”青止轻笑,抱着酒坛:“有一事一直忘了问您,九宸上仙当年想瞒着我的事情,可是九莽之事?”
“是。”九宸上仙点头,眼中疼惜:“那时你与小轩情浓,我不知如何与你讲。若早知你们最后落得如此,我应该早些让你断了那份念想。”
“九宸上仙怎么这样说,我与他落得如何了?”青止笑道:“此时不是甚好。”顿了顿又道:“当年是九宸上仙派人于昧谷告诉我常轩犯仄之事,我才知他为我……”叹笑:“一人独记,总比两人难相守好得多。”此事不可强求纠缠。
“我有一话想说给九宸上仙。”
“当年九宸上仙为他已得罪了长祺上仙,日日被困在这仙域。”青止看着她,淡淡道:“当年诛仙台一事您心中清楚,莫要走了老路。”九宸上仙妄想将过往种种之事真相告知常轩,长祺知后大怒。她亦提醒过华然,莫要与常轩多说过往仙界事。是她存着私心,不愿常轩再与仙界为敌,与长祺为敌,不慎间丢了性命。
九宸上仙看她脸色肃穆,摇头道:“我虽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他这条命是常荃换回来的,我怎可不保。”
“九宸上仙此话,似乎有深意。”青止淡了语气,细细琢磨:“如何是常荃上仙换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