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氏秋迈出房门前停了脚步,却未看她:“你非要如此,不后悔?”
青止看着殿门外昧谷众人欢声笑语,熙熙攘攘,眉眼笑意轻染:“你怎么还哭了,这可不像一个新娘子。”脚下轻动,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出房门,轻握她微凉的手心:“氏秋,今夜昧谷的姻缘木,都为你开花了。”
琼珠碎却圆
琼珠碎却圆 东宁殿
“诸位在如今还肯为昧谷赏脸,赫连州感激之情实难言表。”赫连州坐在上位,将酒樽平举看着众人。
玄玄先生起身叹言道:“九川与昧谷历代私交甚密,此事却……难以帮衬昧谷,昧谷不怨,九川有愧再对赫连尊主。” 说话间,已有身边之人将青石嵌玉盒呈上:“九川虽无如昧谷神器之物,但上皇嘱托务必将此物交与昧谷,愿为昧谷尽力。”
赫连州只是轻扫盒面,心里便已了然,笑道:“心意领了,还请玄玄先生将此珍贵之物带回去吧。昧谷已用不到了。”顿了顿,看着已端坐的几人,叹道:“若非订鬼宫与九川暗中相助,昧谷怕是连此时都撑不到。诸位对昧谷的恩情,难以还清。”
“赫连尊主此话有差池,令爱心思缜密,张弛有度,论手腕确是比尊主还要高上几分。”座下一位手执酒杯的女子面目狠厉,身旁跟随之人皆如死寂:“宫主也已明态,若是赫连姑娘愿意,订鬼宫倾力相助也非不可。”
“宫主谬赞了。”赫连州拜道。
“新人已至,时入正点。”东宁殿外一声声,皆被喧闹声推涌至殿内。
“我便将氏秋交于通昭将军了,通昭将军可要好好待她。”青止在殿外将氏秋的手心轻放于雍卷手中,笑道:“昧谷这场婚事虽办的仓促,却是真心实意。”年幼时本以为氏秋寻了个好去处,书信往来,寒暑未断;却未想今日竟又要扰她与边兰城千年的清净。
沈雁离随着重华的搀扶坐在上位,单手轻抚云鬓间簪饰,笑道:“昧谷此夜可是热闹,我这素妆惯了,竟一时戴不惯这金银首饰。”
“重华。”说罢,见他眼已看着来人身影,沈雁离看他轻问道:“你与青止之事,不是哄我?”
“何事。”赫连柘城佩剑已摘下,身旁跟着云子。这婚宴上,不可见刀剑。
重华微怔,眉眼亦不知何意:“夫人所指是何事。”还未待沈雁离再欲言,就见着青止在向身旁之人耳语几句,便有人径直向自己走来。
“夫人,青止在寻我。”重华向那方向淡笑道。就见沈雁离随又轻皱眉:“阿止眼疾之事少有人知道,此种时候不能大意。你去吧。”
话音未落,重华已迈步而下至其身边,轻执她手心坐于其位,笑她:“可是看着眼馋了?”
“真当是。”青止回头笑道,手心触及他衣袖间皱眉道:“大婚的日子,你又穿着这身旧衣裳。前些日昧谷新做的衣裳不是早早托人送了去?”
“无碍。”重华将糕点放在她嘴边,见她小口咬着:“我向来穿的小心着,过了甚久也不像旧衣。”说罢左手将新酿的清酒推到一边,对着旁人道:“这酒性大,换些茶来。”见那人应了,才重又看她:“今夜氏秋大婚的日子,酒性都比往常烈些,你莫碰了。”
青止含着糕点口齿略有不清,笑道:“我还想好好看看氏秋大婚,自然不碰。”
“柘城终是大了。”看着坐上陪在爹娘身边之人,眉间英气欲发,容貌刚毅:“许是昧谷此番太经风雨,这不过过了几年,比同龄孩子要沉稳几分。”只是如此想着,青止脸上笑意已是欲退。
“此事为难他了。”重华淡淡道:“若是只他一人身至边兰城,不知到时会是何种景象。”
“心中要咒你我,千万遍?”青止打趣道,眼中已融于血肉的归狐珠盈盈暖意。重华听着殿外的欢声与喧闹,笑道:“今夜昧谷同庆,种种事是三川长老一手操办,必有礼花烟火可观。待殿内婚宴结束,我带你去看。如何?”
“好。”青止笑道:“怕是看的不清楚。”
“有我在,会让你看清的。”重华将她指尖握得愈发紧了些,淡淡道。
“你这容貌,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