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之人轻笑摇头:“变得如何了,我身边少有人看得出,少有人与我说。”
“瘦了些。”
似是灯火恍惚间,她却是见到了那日合篍葛浮于水面,点点星亮,随溪流月色蔓延。
“怎么了。”重华见她似是怔神,问道。
青止微摇头,摸去脸上花瓣:“今夜风大,东宁殿殿门开着,这姻缘木的花都愿来凑个热闹了。”说罢,合着月色看身边之人容颜,便是模糊的见不得,也知卓卓风华,如玉君子。
伴于身侧,从来唯君一人。
“你真当我仁慈,敢孤身来这昧谷。”青止侧身从石道旁闪出,看着眼前不得进之人,一剑刺去已将来人逼至百米后石崖。
“你若想伤我,就不会出来见我。”婼兰见她无意伤自己,剑身亦未出鞘,待身子停下才定定道:“我来,只为找你。”
青止未看着她,只是手指微动四下,漠然望向四下百里,退了身边之人:“讲来听听。”
“我只身一人,未有她人。”婼兰见她如此,以为她是信不过自己,轻皱眉道。
方此,青止才收了神,淡笑道:“有人跟了你。”顿了顿才道:“你还未说是何事。”
“我知道你几月前来过容桑仙域。”婼兰似是有些难开口道:“既然来了,为何去见他,又为何要走。”
青止听闻却是轻叹笑,脸上微有讶异:“你如何这种事还来问我?我去见他,自然是因为情谊未断;而我离开,自然是担心众仙人取了我性命。”
婼兰听了眼眸略沉,语气低哑继续问道:“你们二人情缘难断,本能安然相守,如何……如何一定要……”天帝已下令,不日便要镇压昧谷。
“要如何?”青止看着婼兰,听着她语中涩然,笑着反问了自己一遍才道:“最终刀剑相向?你如此跑来,可是因天帝已下令,镇压昧谷?”此事,昧谷早已心知肚明。
“你知道!”婼兰指尖抑制不住般抖着,一把揪住了眼前笑意盈盈女子的领口,就听青止对着突然闪出的另一豆蔻女子轻阻拦道:“篱情,不可。”那女子快要捏至婼兰的手瞬时间顿住,落了下去,自己也退至青止身后。
婼兰却似未见到一般,只是眼神间不可思议遍布,看着青止:“你明明见过他,为何就劝不得他去禀告天界,去想尽办法阻止此事?”
“劝?”青止挑眉,嘴角戏谑:“婼兰,我知道你依然等着他,信他还是那个常轩;可他于我,毕竟不是当初之人了。”
“放下我们之间种种恩怨不提,我与他之间,也本不是同路人。”青止淡淡道:“他不会为区区一个我,便与生于斯长于斯的仙界为敌;我也不会为一个他,自甘被天界诛杀。那夜你没见我,便没见着我眼里的狠毒。若不是常轩保着你们。”眼角虽是笑意,却字字如针:“只那一次,仙界便足以元气大伤。”
“我瞒不过他。”
“壤驷是上古之物,还是在我手里废了。”
“壤驷?”婼兰皱眉问道。
“北藏壤驷,南匿长鬼,皆是上古邪物。”青止见她放开自己,自己仍站在原地:“长鬼在手,可震天界,但依昧谷之力千年不得寻。壤驷埋于一方,可让容桑仙域山川俱毁,侵蚀仙力。”山崖风烈烈,吹的脸颊生疼:“壤驷虽毁不了容桑仙域,灭不了仙人,可你们一旦几月后仙力侵蚀殆尽,便是昧谷反攻之日。”
“可……”
“可容桑仙域无恙,草木无恙。”青止眉角淡然道:“甚至没人知道,我曾踏足过容桑仙域。”说罢,手掌伸出似是在接着什么,微一顿又收了回去:“我知道长祺想要干什么,所以我赌着只那一次成功,昧谷便不会任人宰割。”
看着婼兰不断后退的身子,青止淡淡道:“赌输了,我就没有退路了。”
“为什么……”婼兰眼里痛极,身子佝偻音色沙哑:“你若是赢了,昧谷若是反攻你敢保证绝不伤他?”你只道赌输了,你便没了退路;你怎么就忘了赌赢了便可能是他的归途,可他却仍那般在明祉面前护你周全:“我记得你曾告诉我,你爱他绝不输我;我曾恨极了你那时笃定的样子,七年里我便日复一日千倍万倍的待他好,他看我的神情却不如你曾为他亲手系上的剑穗。他哪里曾忘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