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佴?”
“是个精妙绝伦的女子。”亦是,一生所爱,惟此而已。
寒东数九,钟佴在营帐内坐立不安。今日是两军交战之际,傅章与东遥已去半日,竟不见任何士兵回报驻地。她一边呵着手,一边来回徘徊。
不多时,帐外声响纷杂,马蹄狂踏,“营地三千士兵,一千留营,两千士兵速速至前方三十里处!”
“小姐,快随我离开。”东遥战甲满身鲜血,奔至营帐,帐外魔物嘶吼声从远处一声声传来,天地肃煞。
“阿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钟佴急忙起身扶着东遥,却被他一手抓住:“泽国魔物大军,很快就来了。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傅……傅章呢!”钟佴声音急切的略有些抖。
“傅少帅正在带着残军全力阻挡着泽国,他要我务必带你走。”东遥忍住腹间的剧痛,急切道:“傅将军已率军往这赶来,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东遥,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钟佴看着他,“赭国子民尚在身后,安能奔逃!”更何况……
“东遥,你需要休息。”说话间银针已出手,对准东遥面部的穴位刺去。
“小姐!”东遥再想阻止,已是来不及,眩晕的意识渐渐侵蚀脑海。小姐,别去……
“来人!”包扎好东遥腹部的伤口,钟佴取下搁置一旁的战甲,即刻换上,便提剑掀开营帐,对着守营人叫道:“东遥暂且交给你们,带他离开驻地,快马回赭国,交给相国府!”说完骑上东遥来时的马,一扯缰绳掉了方向,对着硝烟四起的远方奔去。
“快点。”未曾骑过马,钟佴只好附在马背上:“傅章,你可记得,我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
须臾,天地覆雪而下,倾城白泽。
“少帅,小心!”衡戚的声音急切传来,傅章右手勾枪,隔开了暗中射来的铁箭。
“呸,”傅章歪头吐了一口血痰,他道两个月前怎么会在离驻地三里外遇到魔物,泽国真是万分荒谬,竟连魔物都敢蓄养!这一仗,两万士兵,竟仅剩五千而而。我傅章,即便是断命与此,也定当斩尽最后一头魔物!
“赭国士兵听令!”
“有!”剩余的军兵即便满目模糊,依然站在傅章身后,声势如涛。
“向赭国百姓起誓,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杀!!!”傅章侧手横枪,满目桀骜,带领着四千士兵再次向对方魔物大军奔去。
“滚开!”一枪戳穿了欲扑上前的魔物的头颅,抛向一边,左臂却让另一边的魔物咬住,将其一把拽下马。傅章落地顺势抽出佩戴的长剑,一剑自下从上将其喉咙割开。却容不得他稍歇,三头魔物围在他身边,试探着向前,远处泽国士兵搭箭,对准傅章的背部,一箭而去,深深没入傅章用剑的右手。
闻到血腥味的魔物受了刺激,瞬间便扑了上来。
“哼,”傅章双臂尽废,战袍褴褛:“杂碎。”说话间用尽左手之力拔下后背箭矢,血流如注,直射向离的最近的魔物的眼睛。眼睛瞟到四周,泽国大军只派了不到一万,剩下的皆在远处矗立。而赭国大军,便如困斗之兽,每一个还活着的人早已断了活下去的念头,有的,是看着同胞一个一个死于魔物之口,亦是再也压抑不住的激恨之心。
“共生死!”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雪之下,竟似万人在合。
“说得好。”傅章颤巍巍抬起剑,嘴角轻笑看着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的魔物:“来啊!”
只是小佴,我多庆幸我还没告诉你,我亦后悔我未曾与你说。
一生钟情,幸得是你。
“咚、”一声悠长的战鼓声从赭国士兵身后传来,成千的魔物竟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
“咚、”钟佴双手通红,站在残破的鼓车上,抓着鼓捶,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每击鼓一下,魔物就嘶吼着向后退一步。
“小佴……”傅章回头望去,眼中满是错愕。所有的赭国士兵皆停下身来,讶然的看着一步步后退的魔物。
“这是怎么回事!”泽国将军卫虎抓着一旁副将的衣领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