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止看着即刻离去的孟婆,微皱了眉,就见阎王笑道:“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好。”
“您看。”青止将琅馗留给她的字条掏出,递了过去。
“……你确定这消息无误?”阎王看后将身边之人退下,看她道。
“魔界之人交与我的,我不能保证其真假。”青止摇头道,心有不安:“所以我来地府,便是想要孟婆婆与您,以盘星图寻得下落。”
“此事我自会与孟婆商议,只是这盘星图虽可寻得冥界之人下落,但有三个地方寻不得。”
“何处?”
“犯仄、方峒与……九莽。”阎王说此话时,似是心有疑虑。
“无妨,若盘星图真寻不得,我自会去找。”青止抿嘴道:“昧谷之人来此皆有损伤,若我未猜错,应当是判官做的手脚,孟婆婆将黄泉之水引至塌地之海以阻他人踏足,可阻不得冥界之人。”
阎王听后点头道:“你大可放心,昧谷与地府关系盘根错综,若是动了昧谷便是动了地府。”冥界之人历来难合,自冥界字帝薨后,不过段段百年变成了一盘散沙,六大判官掌权已久,深靠仙界。昧谷虽历来不与仙界交恶,自那事后早与仙界暗下纷争许久,地府也自此伤了元气。如今昧谷势力愈大,在这冥界便愈如履薄冰,六大判官挟持冥帝,无非是想尽快铲除昧谷,以压制地府。
“照你来看,竟是他自己的人所办之事?”孟婆看着青止早已离开,方从侧道而进:“若是如此,此事非要亲去昧谷与赫连州商议不可了。”
“怕便怕不止冥界……”阎王看着孟婆道:“方才阿止与你说了何事让你坐不住了?”
“不好说……”孟婆坐定看着不远处的盘星阵,紫袍垂地:“各死生,一心二生。”
青止仍记得地府最让她欢喜的地方便是莲河。莲河不同于黄泉之水,是活人已死来至地府中时,若生前的魂魄还存有对世间的念想,便可在这莲河里放念莲灯——形似莲花,气有幽蓝,只可在地府所见的骨灯,却不沾染莲河中的水,只是顺着莲河上方去至谁也不知道的地底深处,她至今都未寻到过尽头。她见过世间最为明媚之色,却从来只觉见过最美的光,当是这莲河骨船——是人世间难见的思念□□。她曾站在岸边看着一个一个轻放骨灯的魂魄,所来之人无论妖仙,皆面有暖意,生前有憾,死后祈愿,方能安心而去。
只是,冥界之人一死便是魂飞魄散,永无来世。
“姑娘看的这么专注,可是有思念之事?”是轻柔之声从身后传来,在这莲河岸边微荡。
“哎?”青止转头看去,只觉自己与那人靠得有些近了,匆忙间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一脚踩空,直直的向河中落去。
“小心!”男子手疾眼快的拽着她的衣袖,青止趁机鬼罗之力微出,脚尖一个用力稳住了身子。
待她又退了几步,看着自己一旁衣袖虽拂过河面,却只是沾染了萤蓝之色,未拂乱了河面骨灯,对着面前男子淡笑道:“多谢。”
抬眼望去,这男子生的柔媚,眼角细长,面若白霜,长发全然飘在身后,一席驼色之衣加身,一颦一笑间多了女儿风情。
“哎?”男子嗓子细嫩,一个笑问竟有了柔媚腔调:“你不是这地府魂魄?”
“冥界之人。”青止笑道,看着男子:“我看你也不是地府魂魄,可是冥界之人?”
“我早已是死人,死后心念太深不得轮回。”男子道,看着这莲河:“生前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没想到死后竟是天生白鬼,便在这儿留了将近三百年。我不想再出去,就一直留在这地府里,帮着做一些事情,也好多生修为。”
“死后白鬼……”青止叹笑道:“不知你是福是祸。”魂魄转为白鬼,却因了生前是凡胎肉身,往往难过天劫。
“是。”男子了然她话中所指,道,“小生墟凉,是死后才由别人取的名字。生前的名字,我已不想再用了。”
“赫连为姓,唤淼二字。”青止看着面前男子,笑道。
“正好我闲来空暇,看你也清闲。我们便顺着莲河边走边说,可好?”墟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