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突然传来了无数声响,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来了多少人。
“好像是刘静文和沉香。”谢苓对着王逸之低声解释道。
沉香是第一个赶进屋前的,连忙搀住自己的公子。
王逸之被他扶起,然后微微依靠在身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两株玉树,不分高下,十分之养眼。
“喔,今天辛夷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非要回来见公子,这不刘将军派了几个汉子轮流把他背过来的,刘姑娘看到也想过来帮忙,就是这样。”
“辛夷的伤好了?”
“怎么可能好呢,只是没有前几日严重了。意识也比前面清醒了点。”沉香叹了口气说道。
然后向谢苓使颜色,应是问她写完了吗?谢苓连连点头。
“来呀,搭把手,快把辛夷扶进来。我要支撑不住了。”外面的汉子喊道。
“麻烦姑娘照顾下我家公子,别让他磕着碰着了。”
王逸之苦笑,谢苓点了点头。
这样几个人就把一个大男人背到了塌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上去。这个少年似乎是背上受了伤,所以让他趴着。
“公子!你都可以下地了!”少年欣喜的叫着,“这样我就放心了好多,这样天天担心你,天天担心你的,我都快瘦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惊喜而牵扯到伤口,于是少年又痛苦的叫着。
“你倒是油嘴滑舌的。”王逸之只能大概辨认出的方向,虽然嘴上是骂着,但是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个少年是叫辛夷吗?话说刚才给王逸之父母的家书里似乎提到了沉香和辛夷,当时她以为只是两种植物,没想到是两个小童的名字。倒是很风雅的名字,不过似乎应该是她那个喜欢香料的哥哥所取的。
“王参军啊,人给你带来了,我们便先走了。”几个汉子对着王逸之行了几个礼,然后使了个眼色便走了。
不知道何时,刘静文也已经进来了,说道:“辛夷呀,你要是住在这里不舒服或是身上哪里不痛快了,便跟下面的人讲,我喊他们给你解决,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刘姑娘了。”
辛夷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虽然说用可爱来形容男孩并不多见,但是谢苓还是第一个想到了这个词。
谢苓似乎很久没有看过眼睛如此亮的男孩子了,睫毛扑闪扑闪的,非常的灵动,也不乏有来到陌生环境的机警。
“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走了。”刘静文此时一反常态,温婉了起来,这让谢苓没有想到。
“隐娘,你不走吗?”
谢苓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看了看似乎也没什么事了,于是便也准备向王逸之道别。
“公子,这个是谁呀?”辛夷似乎才观察到有谢苓这个人的存在,邪邪的笑道。
“唉,是我那好朋友谢荣的妹妹呀。”
“谢公子长得好看,没想到谢姑娘也是这样的好看。如果养在建康,怕是其他姑娘都要垂头顿足了。”辛夷笑着,但却因为趴在塌上,身体一伏一伏的,就像一只软毛大狗子。
谢苓突然遭到了赞美,一时有些惊讶。
“你今日倒是会说话。”
“原来公子是为了这样的美人,本来我是心有不愿的,看到谢姑娘这一眼,我便觉得这伤挨的值。”
“别胡说。”
就这样在嬉闹中,谢苓悄悄离去,和站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晴凝一起回道观了。
日子还是像往昔一样过,王逸之的出现只给谢苓的生活带来了微微波澜,然后又归于沉寂。偶尔谢苓能听到山下的人跟她偶尔提起,王参军前几日做了什么大事,今日又如何如何,王参军眼睛稍微恢复了些。王参军身边的小童似乎已经恢复了,可以下地了。刘姑娘来找过她一次,不过似乎是为府上烧香时顺道见她一面,便也匆匆的走了。
时间如流水般流逝,转眼就已到了三月。
已经六分春深,繁花遍地,隐隐透露出即将要败落的景象。
谢苓这段时间写过一封家书。因为身体不好,又有病在身,做不了别的,之后的日子便拼命的看书,去问道长提问自己的疑难。似乎真的是要一心修道了。
晴凝还是和往昔一样大大咧咧,和洛繁身边的荷儿继续玩耍。而晴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只能哀叹一声,继续默默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