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原本闭眼假寐的赫连燿半睁开眼,终于出声,不过这番话说得像是他多怕招人误解,可他的声音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赫连燿,从来没怕过任何人。
“那些造谣生事的浑球,早晚老子撕了他们的嘴巴!”图强撇撇嘴,口气依然激动,但倒是没再?桌子了。
赫连燿继续闭眼假寐,稍后薄唇轻启,唤的是自家总管。
“聿?”
青衣男子立刻上前一步,必恭必敬地答道:“王爷,根据探子回报,那吕尚书一干人等确实毫不知情,就连那些跟她朝夕相处多年的青楼女子也不知道她会施展这种蛊术,只知道她在入府前就倾心于王爷。目前看来极有可能是她私自修练这种妖术,找到机会便用在王爷身上。”
赫连燿听完只是沉吟一声,不像图强跟胡戈一脸佩服地看着常聿。
能不佩服吗?王爷明明才喊了一声,他就能心领神会,回答得钜细靡遗。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凛王有这种默契的人,全北渊怕是只有常聿一个!
难怪他会成为赫连燿最仰仗的心腹,也是赫连燿搬出皇城之后,唯一带出来的人。像图强这样的大将军老是耐着性子,由一个小小的王府总管对自己出言不逊,就是因为心里对常聿其实相当敬重,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常聿陪着凛王从宫里到宫外,一起出生入死的次数并不亚于他们这些驰骋沙场的兵将。
“可这下怎么办啊?那妖女会愿意解开这古怪的情蛊吗?”胡戈眉头深锁。
虽然图强跟胡戈都巴不得有证据,好去将宝姑娘那妖女以及送她进府的吕尚书抄家灭族,可常聿的消息向来可靠,既然他说吕尚书跟妖女妖术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
“她说她愿意解,只不过她上次撞墙伤势过重,忘了怎么解。”这样说着的赫连燿神情一派轻松,好像情蛊解不解得掉根本不关他的事。
“听她在放屁!我看这分明就是她想继续用这妖术独占王爷的藉口!”图强差点又要拍桌,不过铁拳很快在常聿的冷眼下缩了回去。
“就是!就是!”胡戈点头如捣蒜。
“无所谓,本王就看她能忍到何时,顺便也让别人看看我赫连燿对女人也不是那么不屑一顾。”赫连燿轻轻一笑,俊美的面容浮现令人不寒而栗的残酷。
虽然那女人每晚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坚持自己撞坏了脑袋,把一切忘光了,似乎不像在说谎,不过他曾经着了她的道,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她?
反正他不管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在这蛊毒从他身上彻底拔除之前,他都会让她知道算计他赫连燿,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忍受不了就想撞墙寻死?那他偏偏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五章
赫连燿垂着眼轻轻扫过上头的字迹,没说什么就把纸条递给了在一旁心急如焚的两位将军。
在看过纸条上写了什么之后,图强跟胡戈两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情蛊真的得用这种方式解开?”图强紧捏着手上的薄纸,一脸不敢置信。
“是啊!这解药未免也太邪门了吧,这药方看上去都是些行气活血的药材,没什么特别,可是居然要用人血做药引?而且是一日三顿,得喝上足足三日才能彻底拔除毒性,这样子真的就能解了王爷身上的妖术?”胡戈面露迟疑。
“确定属实?”赫连燿显然也在意这个问题。
“是的。其实这就好比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月苗人说蛊虫都有灵性,这情蛊既然是用宝姑娘的血养成,就得用她的血引出来。至于月苗人是不是值得相信——”常聿顿了下,才接着问道:“王爷,您还记得攻打泽宛一役,曾经在泽宛士兵的手上救了一个老人吗?”
“嗯。”赫连燿沉吟一声,想起了这事。
那时泽宛与北渊两军在月亮山脚下交锋,一个佝偻老人误闯战场,险些被泽宛士兵一剑刺死,是他无意间注意到了才飞箭射去救了他一命。
“那老人正是月苗族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他一直想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这一次也是他主动救了我们派去月苗族交涉的人,否则他早就死于无形之中被下的蛊,所以这个由他提供的解药应该不会出差错。”常聿说道。
“是吗?”赫连燿的眉峰轻佻,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