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言行举止古怪的女人,说什么查不出他的户籍,一口咬定他是逃奴,无论他如何解释,就是不肯放他离开。
厉宇书缓缓撑起身子,坐在铁栏后方,望着对面同样被囚禁的男子。他一身残破衣衫,长发披散了满脸,遮去了大半五官,时不时发出鼾声。
“瞧他那个德性,怪不得只能来奴役所。啧。”两名身穿枣红色长衫,梳着方便行动的长髻,腰间佩着短剑的女子,走进楼房里做例行巡视。
厉宇书眯起眼,警觉的盯着那两名女子。由于他身上的各样饰品皆被摘除,没了手表确定时间,他只能照餐数判断,自己来此至少已有三天。
初初醒来时,他以为自己遭绑架,然而随着观察周遭景物,以及那些巡视的女子谈话内容,他逐渐意识到,这里似乎已不再是原来的世界。
“你醒着啊,那真是太好了,省得我们还得费力气喊醒你。”
一个闪神,那两名女子已来到厉宇书面前,隔着铁栏垂睨他。
虽然有些荒谬,但每回她们看他的眼神,真的令他觉得自己正被调戏。
脸儿较圆的红衫女子低下身,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吟吟地说∶“我们头儿要见你。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你能成为头儿的新宠。”
厉宇书别开脸,眯起眼瞪她。
第五章
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穿着怪异,说话古怪,就连举止也像男子一般,若说是演戏,又不像。
“小聂,那个奴隶在瞪你。”另一名女子见状低笑。
“要不是头儿看上你,我一定好好教训你。”小聂哼声。“露儿,开门。”
露儿拿出银钥,开了铁栏的锁,笑容轻佻的瞄了瞄他。“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要我拉你?”
再一次被对方疑似调戏的态度惹得浑身不舒服,厉宇书凛着脸,自行起身出了铁栏。
他想过逃走,但仔细评估过后,他连这里是何处都不知道,贸然逃离此地,又能如何?倒不如跟她们口中的头儿谈判,才是良策。
出了被囚数日的楼房,外头竟是另一片天地。占地广大的庭院,假山人工凿池,整理得极好的花卉,远处是风格特异的中式建筑。
可见这里作主的人权势地位不小。就不知这两个女人口中的“看中”,指的是他这个肉票的赎金,抑或其他?
“你们的头儿是谁?”途中,他试着向这名女子套话。
“当然就是我们的头儿,还能是谁。”小聂嗤笑。
“虽然不晓得你的来历,不过,过去进来奴役所的,没人像你这么幸运,能让头儿召见。你可是要翻身了。”露儿一双眼儿溜溜地滑过他全身上下。
“能不能请你们说清楚一点,何谓幸运?”压下那股被骚扰的恶心感,厉宇书尽可能放低姿态。
“你不知道吗?会进来奴役所的,就是一般人家不留,就连南风馆都不收的男子;这样的男子只能当奴隶,一无是处,最后就会进来这儿,择日派遣到各处去做苦力,或是等待有些缺人手的商家来买。”
她们所说的实在太教人匪夷所思,厉宇书努力消化这些资讯,又问∶“那南风馆又是什么地方?”
小聂与露儿相视一眼,随即娇声大笑。“你居然不知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看来你真的不是泽兰王朝的子民。”
泽兰王朝?厉宇书眉间的川痕烙得更深。
“南风馆便是收留男妓的地方。”小聂一手抚下巴,一手探向他的脸。
厉宇书一悚,当下反应不过来。想他长这么大,未曾被女人调戏过,来到这里却一再饱?被骚扰的滋味,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瞧瞧你这张脸,生得可真是俊。从没见过奴隶比起后宫的男宠还要标致,莫怪乎头儿会想将你留下自用。”
厉宇书忽地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你口中的头儿,是男是女?”
小聂与露儿俱是放嗓大笑∶“你这是什么蠢问题!放眼泽兰王朝上下,即便是一间小小的铺子,当家作主的也绝不会是男人。你们这些贱东西,只配暖床或是当奴隶。”
换句话说,这个唤作泽兰王朝的鬼地方,是彻底将男人踩在脚下,女人至上,甚至只有女人能为官的诡异国家。
男人啊,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为钱为情,女人都不该为此受气吞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