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不论她怎么努力,脑子里清楚的字句飘出口时,全都化成语意不清的咕哝声。
“你别急着说话,医生说你背上刺入一块玻璃,又一路拖着,险些伤到内脏,但已经用最新科技缝合,完全不需要担心,还说只要你醒来,就一切没事了。现在你只需要放心休养就可以。”妍熙微笑地说着,眼神有些游移。
白雪苹摇摇头,仔细看着好友,努力用眼神告诉好友“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想知道,阙仲典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他没事,一定会守在自己身边,难道他……
“我还没通知伯母,想说不要让她老人家担心,我来照顾就可以,等你好了,再看看要不要跟伯母提这件事。”妍熙受不了她的眼神逼问,最后干脆别开目光。“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晚点乐乐也会过来。”
从好友的反应中,白雪苹大概猜出他的情况恐怕不好,她心慌地掉下眼泪。
她想去看他,可是她现在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我马上请护理师过来帮你,你等我一下。”妍熙见她落泪,急得冲出病房。
白雪苹不知是自己累了,还是护理师给她打了什么东西起了作用,几分钟后,她再次昏昏睡去。
梦里,全都是他。
看倔强带幸福越走越远,有时不愿让一点,最后却失去一切……
在梦里,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见这几句歌词,缓缓的,两滴眼泪滑出眼角。
弄不清是第几次醒来,白雪苹很惊讶这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妍熙,而是公司餐饮部的阿宽。
他怎么会在这里?
“感觉怎么样?”阿宽乐天地咧嘴笑。
“还……还好……”她断断续续说着话,声音听起来像掺杂了一大把沙子,挣扎地坐起身。
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还是觉得很累,背部的割伤虽已经慢慢愈合,四肢却使不太上力气,昏睡比清醒的时间多得多了。
“听起来不太妙,要不要吃寿司?或者是海苔粥?”协助她坐起身后,阿宽一掌端着一样美食,放到她面前,供她选择。“你朋友回书店处理一些事情,晚点会过来,我在公司听说你们的事情后,就过来了。”
“寿司。”白雪苹伸出双手,抱过精致的雕花漆盒,放到大腿上,一次一个,细嚼慢咽起来。
“听说你喉咙呛伤,可能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正常说话。”
“嗯……”她默默吃着,心里却有其它打算。
妍熙不在身边,这是最好跑去看阙仲典的时机。
“仲典说你很爱吃寿司,看来的确如此。如果有人问我,生病的人吃什么最好?我一定支持“病人爱吃的东西”。”阿宽大掌一抓,一张木头椅子像羽毛似的,被他轻轻松松抓过,稳稳坐在上头。
“你跟……他……是……是朋友?”她一面吃,一面问。
“我们从小就是邻居,先前我在“京都”当主厨,后来他带你来吃饭,发现你很爱吃我做的寿司,又得知你即将进入“鬼斧”工作,就跑来说要把我挖角过去。”
阿宽紧盯着她眼底微微的惊讶,继续说。
“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用在大饭店工作的主厨价格把我挖去,还条件任我开,这次我要求去日本参加美食比赛,他也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
“我……不……不知道……”她感觉心口像被人轻轻撞了一下。
他居然一声不吭、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
“那家伙很骄傲,就算为心上人做的再多,嘴巴也会紧得跟蚌壳没两样。最近公司里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阿宽深深看她一眼。“那天我也在楼梯间,无意中听到很多话,那个女人跟爱薇儿是一伙的,她们之间有利益关系,她故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是为了伤害你。”
第十九章
“伤害我?”她瞠大双眼。
“爱薇儿不只一次对仲典投怀送抱,她喜欢仲典的事,在社交圈里从来就不是秘密,那些话不是仲典的本意。”
“可是她说……爱薇儿是他父亲相中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