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八百年前的事,仲典以前没有正面响应过这件事,但我把在楼梯间听到的话告诉他后,他立即在社交圈里放话,表示他跟爱薇儿绝对不可能,他已有属意的人。爱薇儿知道后气得半死,不过,阙伯父似乎不在意,只表示希望能赶快听到好消息。”
“这件事……我……我都……不……不知道……”原来他知道这些事,还做出了回应?、
只有她,始终不知道他默默做了这么多。
“这就是他,骄傲得要命,明明早已经召告天下,却拉不下脸,主动开口把这些事告诉你,还是我这个局外人看不下去,鸡婆跑来这里说长道短。”阿宽刚毅嘴角上扬着。
“谢谢你告诉我。”
“不客气。”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她抬眼看着他,眸光透露出请求意味。
“请说。”
“我想去看看他。”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他的状况——”阿宽收起笑脸,神情凝重。
她的心悄悄拧紧。
“——不太妙。”
抱着你逃出木屋时,有块玻璃刺中他腹部,伤及内脏,医生说他再不醒过来,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白雪苹脑子里一次又一次拨放着阿宽讲的话,心情沉重,精神却好得出奇,连下床的力气都有了。
阿宽推着轮椅,送她进病房时,刚好遇见阙父从里头出来,眼眶有点发红,一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她,脸上瞬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朝她点点头。
“你就是他属意的人?”阙父看着她的目光有打量、评估,以及一丝希望。
“伯父。”阿宽和她一开口,阙父就浑了挥手,示意他们快进去。
进入病房里,白雪苹险些哭出来。
阙仲典动也不动,静静躺在床上,脸色沉静,身上插了几根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管子。
阿宽把她推到病床旁后,默默退到后头去,给他们留下一点空间。
“仲典,是我。”白雪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大掌,双眼一眨,长睫沾上几颗晶莹水珠。
病床上的他沉睡如常。
“听说你的情况不妙,如果再不醒来,很可能会……”她说不下去,抓着他的双手晃了晃,企图把他摇醒。
昏迷中的阙仲典,隐约听见最想听见的声音,混沌的意识开始注入一股清晰的说话声……
“醒来了,好不好?如果你现在睁开双眼,我就不再跟你生气,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
真的?她终于不再跟他闹脾气了。
阙仲典努力想要从混沌的迷雾里走出来,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拨开眼前白茫茫的浓雾,就是醒不过来。
“你是不是怪我气你气那么久,所以才一直不肯醒来?”
不是,当然不是!他怎么可能怪她?
他更加用力挥动双手,想要甩开这难缠的该死浓雾,他甚至听见她的声音里出现可疑的哭声。
不要哭,她一哭,他的心就纠结在一起。可恶,眼前这一切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不会因为我而改变自己,虽然这句话有点伤人,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就算了,只要你立刻醒来,我就接受,不改就算了……”
不是这样!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改,她要他怎么改都行,一切她说了算。
去他的坚持、去他的原则!
“我头好晕,伤口有点痛,我——”声音越来越虚弱。
突然,声线宛如被人硬生切断,再也没有继续。
她怎么了?
他拚命往声音的来处狂奔,可是眼前浓雾像海潮般,不断朝他铺天盖地涌过来。
该死!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再跟他说话?
“雪苹!”阿宽讶异惊喊的声音窜入他脑子里。
该死的浓雾!
下一秒,陷入昏迷数天的阙仲典,赫然瞪大双眼!
半年后 意大利
白雪苹站在颁奖台上,获颁人生第一座设计大奖,当全场给予她热烈鼓掌时,她留恋的视线与台下的阙仲典紧紧交缠。
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感谢老天爷,感谢他依然在她身边,感谢那场火烧光他们之间所有芥蒂,却没有真正夺走他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