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书房里通往湖心亭的后门,没走几步发现迎面走来一个陌生男子。
“何人在此放肆。”冰冷的言语,一如他练就的水寒之术,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受得住这份冰冷刺骨。
对面的彝只听其名,不曾见过其人,白霜向来把玄参藏着、掖着,纵然他们有兴趣也过不了白霜这关,但彝凭借出众的眼光一下推测出来此人应是玄参尊上。
“师尊在上,徒儿彝,是白霜师姐选进来的新人。”彝顾忌玄参久病不醒,觉得有必要用最简洁的言语把事情说清楚。
玄参轻拢衣襟的手顿时一紧,一时不能判断眼前这白胖子是否在扯谎:“白霜在哪儿?”
“哦……师姐她……”彝原本说话极利落,却在今日疙瘩起来。
要不要替师姐瞒着?眼见师尊的样子是大病初愈,如果实话实说,师尊能找紫华算账吗?就算找那紫华算账,打赢的几率又有多少?
几番思量,彝还是决定暂且瞒着。
“赤莲尊上找她有事,师姐估计一两天里回不来。”
玄参在床榻上躺了一年,身子还没恢复完全,可脑子没坏,听得出眼前这小子说话半真半假。
赤莲虽然曾经教导过白霜,但那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如何能在事隔这么久之后再有事寻她?除了这件事,赤莲断然和白霜没有半点交集了。但是白霜或许真的在一两天里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不然她不至于错过见他醒来的机会。
“我知道了。还有,你们是白霜收进来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可是师尊这个称呼还是晚些再叫。”
玄参何其聪明,经彝这么一说也知道自己恐怕昏迷了近一年,甚至一年一度的收徒大会都已经结束了。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事情都还不能步入正轨,此刻玄参只盼着白霜早些回来,起码有个臂膀比他一个人处理来得容易些。
彝不知个中缘由,很难听出玄参话中的纰漏。
恐怕连玄参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忘了自己入魔的事情了!
这当然只是昏迷一年多的后遗症,他迟早会记起那些不堪,他迟早也会像此刻的白霜一样挣扎彷徨。
梧桐幽居的小阁楼里,白霜倚着窗户,半身躺在床上。
“师姐,看什么呢,这样出神?”这头黻纹还不知道玄参苏醒的消息,此刻正端着一些点心来看望白霜。
事情过去一天了,白霜仍旧想不出些眉目来,满面的愁苦不说,一整天更是茶饭不进。黻纹从她晕倒就一直照看着,这些情况都十分了解,心里也焦急。
“有什么难事先放一边,吃点东西、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除了宽慰的话还能说些什么呢?
紫华是何等人物!他们初入九霄也知道他的厉害,唯独不明白传闻中一心礼佛的紫华如何会跟白霜结怨?他才要这般折磨白霜,让她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绝言和白霜是什么交情,他们不曾打听,只是一个在这边寻死觅活,一个在那边敢当缩头乌龟,这样的情景怎么也不会是两个有男女情爱的人之间的反应。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紫霄宫的花轿就要停在玄霄宫门口了。
白霜内心忧虑,毫无思绪,可一瞬间似乎抓住了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你悄悄去一趟浮生阁,看玄参醒了没有。”白霜立刻吩咐下去倒让黻纹受宠若惊。
谁都知道,浮生阁是白霜日常休息的地方,里头还有一位神秘的尊上,所有新人都未有踏进那里一步,如今白霜竟然让他独自去看望玄参尊上,是对他付出了诸多信任的!
其实如果此刻身边是别人,白霜不见得会说起这事儿,但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黻纹确实是个憨厚老实、守得住自己的嘴的人,这件事安排他做自己才能放心。
“行!我马上去办。师姐,点心放这里,你多少吃点,我一会儿就会来,一会儿就来……”黻纹一边挥着手一边小跑出了梧桐幽居。
他刚一出们就撞上了满头是汗的彝。
“哎呦!你这大块头是想撞死我啊!”被撞到在地的彝骂骂咧咧。
黻纹一双手伸伸缩缩,不知道要不要扶他起来。他虽然身板高大了些,但相对于彝这个胖子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又何来撞死他一说。彝言辞过于夸张了,黻纹有些什么很听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