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何时需要谁来懂我了。”白霜心中一阵酸涩。
要怎么说出口?一切只是感情太深!他不醒,她实在恨他,为什么要一人承担这份感情的重量;他醒了,她又挂念,这个刺激太大,他能否承受,千万别再坠入魔道了,他痛,她会更痛!
这样纠结的情感,她根本没指望外人能懂。
两日后,花轿迎门。
玄参在浮生阁听到锣鼓声,十分纳闷,九霄清净了这些年,哪里突然来的喜事?
不多时,玄霄宫闹腾起来,打扰了他的清修,玄参无奈之下出门,恰巧碰上一身红衣的白霜。
此情此景,吓得未然脸色煞白。
“白霜?”玄参手拿书卷,像往常一样站在浮生阁门外。
绿竹下,白霜死死攥着刺眼的嫁衣,像沙漠里行走的人渴望水源一样地渴望着那个人,她的眼睛一分一秒都不敢离开那已经有些生疏的面孔,忘了眨眼,忘了呼吸,只有手背上青筋暴露,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
“未然,未然……”耳边白霜一声声的呼唤,无力而动情,“未然,我不想嫁了。”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玄参,哪怕在说出这样任性的话之后,她的眼中依旧没有未然的半寸位置。
白霜,你好狠的心!
未然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恨她。
他强忍着怒火,压抑着在她耳边说:“你要我师傅怎么办!”
一字一句,未然真想把这些用千斤重的锤子敲进她心里去!白霜不愿意嫁,所有人都明白;可绝言不愿意娶,有谁知道!
“师傅内疚,因为娶了自己徒儿曾经心爱的女子,整整三天他好不容易忍痛答应了,你却说变就变,你把他的心意置于何地,你让他怎么面对紫华师尊?他现在就在门外,如果你真的后悔了,自己跟他解释!”
未然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玄参。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嫁绝言?我病倒的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直旁观着白霜和未然的小动作,玄参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几乎和一年前入魔时的脸色相差无几。
白霜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却本能地一个箭步上去扶住玄参。
手指接触到柔软的布料,熟悉的触感好似针扎。
“你不要生气,是……是未然瞎说的。”白霜胡乱编了个慌,全然不顾下面未然匪夷所思的表情。
心里装着一个人,这种心情究竟有多卑微,又是如何令她欣喜?
“白霜,你把话说清楚。”玄参看着眼下模样变了许多的徒儿。
他怎么会知道这一年的光阴里,偌大的玄霄宫全靠白霜一人顶着。没有白霜的日夜煎熬,玄霄宫早成了野心勃勃之人的囊中之物。
“我……”千言万语,要怎么组织起来,要怎么全部从口中吐露?
两人对峙之下,玄霄宫门外等候多时的绝言也闻风进到浮生阁前。
“玄参尊上,白霜她现在心绪不定,就让我代劳吧。”和白霜同样一身红衣的绝言此时在玄参眼中格外危险。
玄参从来没有想过,未然之外他还需要担心绝言,绝言可是从来把白霜当妹妹疼爱的人,今日怎么会有绝言娶白霜的传闻!
见玄参没有反应,绝言决定继续。
“尊上,今日绝言迎娶白霜,是家师的意思。”
“紫华?”玄参一皱眉,看上去很是动摇。
“我想家师的意思,尊上应该不会反对,所以成亲一事没有征求您的同意就决定了,这一点还请尊上见谅。”
“不行。”
原本绝言亲自来解释已经给足了玄参面子,话语间没有半分得罪,甚至多有委曲求全,在场的人谁也想不到玄参尊上竟然能直接拒绝了。没有半丝之前动摇的意思。
“我不同意,谁还能来玄霄宫抢人。”玄参本来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凡事都宽容处置,唯独白霜的事情,实在令他气愤!语气不经意间强硬了些。
“玄参尊上,你未免欺人太甚了,我们紫霄宫的人都来了,难道还要扛着花轿打道回府!”绝言无言以为,未然着实咽不下去这口气。
这对师徒是在愚弄他和绝言!
往日再多的喜欢,如今是剩下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