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湛停下脚步:“小十四?”
“别告诉我,那名女子不是你的人,就凭她长得和落妃一模一样,有她在,我就死不了。”
晚歌肯定地开口,语落,还笑了一笑。
事实上,在看清那女子的长相时,她已明白对方必然是萧湛的人,否则,绝不可能那么巧。
淡然一笑,萧湛道:“早知你冰雪聪明,不想竟是越来越精了。”
对他的赞扬她早已习惯,此刻并无其它感觉,晚歌只道:“有她在,你大可安心,只要我再撑多几日,萧翊必然派人来寻我。”
“不解释一下么?”
她确实不想解释,事实上,她并不认为萧湛什么也不明白。
只是,他既问了,她也就懒得再和他打哑迷,只娓娓道:“你用内力伤了她的肺,让她看上去,似乎是患了痨症,闹得那些太医们无人敢为其诊治,也就理所当然的牵出了我。”
话到此处,晚歌换了一下推磨的手势,方才继续道:“那方子确实可以治她的病,但治标不治本,不出十日,她的病情必然恶化,我已对萧翊明言唯有我可治她根本,所以,只要她还在,萧翊一定会让人接我出去。”
“十日?你倒是大胆,你可知在役房,有多少人可以挨过十日?”
抬眸,晚歌冷眼对他:“我宁可赌上一赌,也绝不做他萧翊的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你的小十四进宫,仅凭她的长相便已有了性命的保障?你却偏要让她半生半死的出现在萧翊的面前,借以拖我下水,是也不是?”
“不得不说,你这一箭双雕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无论我是贺佳期还是云晚歌,都不会和他萧翊沾上半点关系,也绝不会为了报仇,出卖我的身体。”
正文 第20章 我许你江山
她是白竹国的公主,虽已国破家亡,但她的傲气仍在。便是要报仇,也要报得干干净净,绝不能辱没她白竹公主的声名。
是以,明知萧湛有心让她接近皇帝,但她却一直心存抗拒,便是到了这样节骨眼,她也始终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见晚歌动了真怒,萧湛倒终于安静了下来,许久方才又说了一句:“你这又是何苦?”
“我早已表明态度,是你从不试着为我着想,若不是感念你救我一命,我又何必在这宸宫苦等五年,萧湛,我欠你一条命,大不了还你一条便是,你若是再苦苦相逼,莫怪我违约行事。”
言语间,云晚歌的动作越来越快,石磨吱呀吱呀的转动着,一如晚歌纠结不已的心境。
十年前,萧湛于狼群之中救下奄奄一息的她,她还清楚的记得睁眼之时,阳光下,他俊朗的身姿,还有那毫不保留纯净的笑容。
她一直记得那笑容,一直记得。
只是他,似乎早已忘记,他们年少时的承诺。
他对她说:“晚晚,别怕,以后有我护你,我保证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欺负?
她也不清楚,萧翊对她算是欺负还是残酷,可是,她就是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那样的时候还会对她笑的人。
她就那样的,渐渐遗失了自己的心。
她早就知道他救下她,动机并不单纯。可是,当他亲手将自己送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她还是伤心了。
可她没有哭,一滴眼泪也不曾让它们落下,她的眼泪,早在那一日便已哭干流尽……
大仇得报之前,她没资格再流泪。
于是那日,她强撑起苍白的小脸坚定地告诉萧湛,他要她做的,她一定会办到,但事成之后,她要的,是他哥哥萧翊的命。
没有白纸黑字的约定,只是心灵的契约。可正是冲不破自己的真心,所以她还是受伤了,还伤得那样的重。
眼看着他一步步将自己推向萧翊的怀抱,她不是不怨,只是她不忍心去恨。可今时今日,她的心,还是痛了。
为他的无情,为他的自私!
恨不生在百姓家,帝王子女,从不该付诸真心,她早该明白的。只是,她明明都吃过大亏,却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没有只字片语,萧湛只是走上前来,毫不犹豫的圈住她瘦弱的身子,那样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晚晚,晚晚……”
她的泪,在眼中打转,一圈又一圈。执着半晌,却仍是那样软弱的滚了下来,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