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有人停在了她跟前,用一柄折扇挑起她下巴,心中暗叹这是个好颜色,调笑道:“小美人要找人,不如随着爷来,这莲叶镇,还没有爷找不着的人。”
周围也有了各样的笑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用帕子捂着嘴:“是了,这莲叶镇可没有赵公子找不着的人。”
变故突生,王聆歌当即清醒了一大半,她望了望四周,瞧见那些个半卷的珠帘,心道原来自己魂不守舍,竟然误入了花街柳巷,招惹了人。她也没试过这般,只是到底活过了不会将男女大妨看得那么重的一世,便只是往后退:“对不起我走错了,我要去找人了。”
那赵公子愣了愣,笑得更是开怀:“诶?小美人还真是有意思,不要急嘛,你来陪咱们玩玩,一会儿我自然就帮你找你的同伴。”
说着便搭上了王聆歌的肩,将她往里带。王聆歌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心里本来就是烦闷,又撞上了这么一档子事,脑子里乱得很。
暴躁慌张之下也想不了那么多,正打算扬手一个耳光,却有一声利斥陡然响起,不慎和谐,熟悉的声音,不是这几日的插科打诨,也不是初识时的轻视,沉得却是令人胆寒。那个声音,说的是:“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那赵公子便松了环住王聆歌的手,王聆歌还有些茫然,只看见赵公子颇为痛苦地捂着手臂。
这会儿她也清醒了,只觉得荒谬,她这是,当街被人轻薄了?还遇上了英雄救美?
不怨她自恋,王媛这幅皮囊,确实是生得不错的。
这么一闹,方才的情绪也没了,剩的只有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合欢蠲忿,萱草忘忧。——出自 嵇康《养生论》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无妄之灾
哭笑不得之余,王聆歌也没忘了看向路见不平的这位仁兄,来的人,是长孙明瀚。
他站在那儿,身上的怒气几乎成了实质,逼得周围的人将他身旁的位置空出来。见王聆歌没表示,长孙明瀚一挑眉:“傻站着干么,想留下?”
王聆歌连忙摇头,她脑子可没坏,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算长孙明瀚有些喜怒无常,也好过这劳什子赵公子。
“还不快过来!”
王聆歌抬脚便要往那边走,那赵公子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把王聆歌拉了回去,怒道:“你算哪根葱,竟敢跟本公子抢人,告诉你,这知县老爷便是本公子的亲姑父,你若是识相点哎哟!”
王聆歌:“……”
只听赵公子痛呼一声,再一次松了手,看见了手上鲜血冉冉冒出的口子,愕然,好半晌,才愕然看着长孙明瀚:“你,你竟敢动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长孙明瀚早已一把拉住王聆歌的手,顺势将她带入怀中护着,听了赵公子的喊叫,嗤笑一声:“你动了本王的人,还不许本王讨回公道了?纵是本王今日冲冠一怒为红颜,取了你性命,那倒是看看你那姑父有没有本事动得了本王!”
王聆歌:“……”
虽然说她很慌但也不至于需要被搂在怀里安抚着,从前多少年不都习惯了么?不过她还是很识相地没乱挣扎,安安分分倚在长孙明瀚怀里,一副被保护的模样。
长孙明瀚是有底气的,他这话说到后面,便有了威胁的意味,偏生他还带着笑,睥睨着周围的人,那样高高在上。
围观众人以及赵公子都倒吸一口冷气。
本王。
眼前的,竟然是个王爷。
活的王爷啊!
区区知县,哪里动得了一个王爷分毫?谁不知当今圣上最为护短,定国长公主那样的都能回护,何况是像这般占理的情况。
这赵公子横行许久,今日,算是碰到钉子了。
只见他瞪大了眼,也是情急之下,灵光乍现,他道:“我不信,口说无凭,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长孙明瀚一挑眉,正要动作,却见有官兵开道,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疾步走来,扬手便是一个耳光。
“畜生!”
赵公子被打得懵了,愣愣地看着对方。来人不理他,对着长孙明瀚跪下了:“内侄自幼未曾好好管教,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王妃,臣罪该万死。但还请王爷王妃看在他家唯有他一根独苗的份上,饶他一命,臣保准他能记得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