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反对有个名模大嫂啦,可是我妈嫌苻苹的出身不好。只怪她的传言实在太多了,谁也分不清真假。”
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故作神秘的附在他耳边说:
“有八卦说她曾经做过槟榔西施、混过太妹,还有记者爆料说她被某股市大户包养,然后陪男人吃顿饭的行情是一百万起跳,甚至有人说她已经有个小学一年级的儿子……”
他默默听着,刻意延宕解读的动作,只让这些八卦小道经由耳朵输入脑中的资料库。在确定苻苹就是他要找的人之前,这些资料都不具有任何意义。
千呼万唤,发表会总算开始了。
主持人劈哩啪啦讲了一堆废话之后,才让穿着各家晚礼服的模特儿出场。
一时之问,伸展台上百色裙浪翻涌。
他没心情看秀,一心巴望着苻苹的出现。
终于轮到她上台了,身穿紫色礼服的她沉静中透着妩媚,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她真的会是她吗?
他所认识的幸福是个大而化之的粗线条,削短的头发、率直的个性,实在很难和伸展台上的苻苹联想在一起。
要不是写真集中的脸部特写泄露了蛛丝马迹,他也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把握。
“你瞧,她好美,难怪我哥会为她疯狂。”姝铃凑过来说。
他听而未闻。
苻苹转身往回走。该是他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风邑,你要去哪里?”看到他站起来,她忙问道。
“对不起,我得去上个洗手间。”
说完,他离开座位,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他绕到观众席左侧,然后直接走向后台的准备室。
他事前已经先来探过一次,所以对会场内部了若指掌。他可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狭窄的通道上一阵兵荒马乱,他必须不时侧着身子让行色匆忙的模特儿先过——刚着装完毕的准备上台,刚下台的急着换装以便下一轮登场,好不热闹。
糟糕!后台这么多个门,苻苹的化妆室到底是哪一间呢?
看来只好耐着性子一间一间的进去找喽。幸好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发现有个陌生人闯进后台禁地。
可惜他好像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喂,你是干嘛的?”
一个矮胖的中年女子粗声粗气的叫住他,看着他的样子好像他是个闯空门的。
“我……”他判断这节骨眼儿,讲实话可能比说谎管用。“我找苻苹。”
“原来……”她眼珠子在他身上溜了两圈,然后自以为是的说:“你就是和她搭档的那个男模。”
不等他解释,她急急的直对他挥手——
“还不快去换衣服,来不及了啦!”
居然被误认为是个模特儿,这也太扯了吧?不过没必要澄清,他干脆将错就错!
“她在哪?”
“倒数第二间。”
他大步走开,只听到她在背后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敬业,第一次合作就迟到……”
他迅速打开倒数第二间的门,再反身将它合上,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到目前为止,有惊无险。
他站在门边,打量着这个窄小的空间,看到了散落各处的杂物,也看到了她。
她正背对着他脱掉身上的紫色礼服,露出了身上的三点式内衣以及魔鬼般的身材。
接着她拿起化妆台上的矿泉水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再找了把扇子对着脸猛扇……
他注意到她用的都是左手。
幸福也是。她经常左手拿笔在他的笔记本上涂鸦,三两下就勾勒出一个神气活现的卡通人物。他告诉她右脑发达的人适合当艺术家,她却讥讽的说那是个吃不饱饿不死的行业……
左撇子——特征A,吻合。
“什么鬼天气啊,主办单位竞连冷气都舍不得开,省钱买棺材也不是这种省法,狗屎……”
只见苻苹一边踢掉脚上的三吋高跟鞋,一边不断流利的咒骂着。
他差点大笑。好熟悉的口没遮拦,当年他就曾被幸福的满嘴三字经给吓到。
特色A,吻合。
“小金死哪去了,我一个人怎么换衣服弄头发啊,猪头!”
她又啐了一句,然后走到衣杆旁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取下衣架上的大红礼服,套进双脚,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