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听着没发表意见,他顿了下又说:“等下午我再去别处找找看。”
这时我才抬起头来,眸光对上那双黑眸,“就选第一个吧,何时能搬过去?”很明显的他那眸中神色沉了沉,但口中却道:“你想什么时候搬都可以。”
我点点头,当下就决定:“那就下午搬吧。”其实我本也没什么东西,出嫁时的嫁妆都是马家的,来了宫里后吃穿用度都是阿平殿内,所以除了拿几套换洗的衣物也就是人走过去罢了。可午膳后阿平却硬说要送我过去,不想与他为这般小事而起争执,也就随了他去。
兰苑还真如阿平所言地处偏僻,不过与他的寝殿离得并不远,只走了半柱香便到了。门前冷冷清清连个守卫也没有,推开门的一霎我的眼睛顿时一亮,这地方可能对于皇宫里的大多数人而言是个荒僻之地,可是我看着这么大的院子就心生欢喜了。
可以见原先此处应当是有种植过花草,一个个花盆都摆放在地,只是里头不是光秃秃的只剩了土就是植物枯萎了,显然已经是荒废了有一阵子了。
前方那座房屋也没阿平寝殿那般华丽,可是比起我娘家以及银杏村的房子要大了许多。
听见阿平在旁问:“喜欢吗?”我轻瞥了他一眼,不想表现得有多喜悦:“还行。”他闻言立刻提议:“那我们再去另一处看看。”可我一脚迈进了门,摇头拒绝:“就这吧。”
屋内陈设确实简陋,还落了灰尘,这倒不怕,一会可以自己来收拾。整体而言我都挺满意的,就是没有灶房与浴房,所以我问阿平这里在不动根基的情况下能否改造,他却立即抓住了我的想法反问是不是想做灶房和浴房?生活了这么久,他自是了解我在想什么。
见我默认后便说既然我成了兰怨的主人,这里就由我做主了。
浴房好整改,只需石材加垫外加隔离即可,关键是灶房。若是要造灶台就得在屋顶开烟囱,这个工程我还操作不来,而且阿平也不可能由我来做。
所以他说会让人来做时我没反对,原本他提议要让人清扫屋子,我只淡淡说了句:“当初能过的日子,现在就养尊处优过不了了吗?”他顿时没了声,之后整个下午都与我一块打扫,而且把重活粗活都抢了过去。虽然两人交谈不多,可等偶尔停歇下来去回看他身影时,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之前平和的生活。
一直等忙到天黑时,屋内屋外才清理干净,这一时间也不能自己做饭,只得阿平出去找人送晚膳过来。等他回来时却将那小宫娥给带来了,跟在后面提着个黑色食盒。
在宫娥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上桌时,听见阿平道:“她叫绿荷,以后她留在这里给你打下手。”我顿了顿没作声,等到宫娥退出去后才低道:“我一个人就行了,无需什么宫女来伺候。”空间静默,阿平气息清浅而吐着,隔了片刻他才道:“你现在怀了身孕,还是小心了好。等往后肯定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我不能时时在身边照应,多个人总要好些。”
不得不说,他这个理由满分。确实若我只是单个一人,那任性一点独自过也不会怎样,可等后面肚子慢慢大起来总是要有个照应的人在身边的。
于是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没有再去反驳,绿荷的留下便落实了。
可晚膳过后很久发现阿平依然坐在堂内喝茶,一点都没要回他寝殿的意思,等见绿荷从外头抱了枕头被子进来时我再也忍不住问:“屋内不是已经有一床棉被了吗?”
绿荷看看我又看看阿平,然后道:“娘娘,这一床是殿下的啊。”
我从椅子里惊站而起,“你也要睡在这?”
那处娴雅喝茶的人到这时才抬起眸看过来,“自是媳妇在哪我也睡在哪了。”他说得可是理所当然,眉色不动的。我不至于瞠目结舌,但也挺无语的,这是给我不声不响地耍无赖吗?难怪之前闷声不响就同意了,还跑前跑后去看地方,合着他一早就打的是这主意。
我这时真是发作也不是,不发作又心不甘情不愿,只能气恼地瞪着他。
然后他瞥开视线缓缓道:“知道媳妇你心里头还没原谅我,晚上我睡在东面那屋。”
之前进来便选了西屋,因为窗口向阳,光线十分的好。听他如此说我也只能无奈接受,轻哼了声丢下一句:“随你。”便越过他身旁走进了房间,还将房门给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