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满罗修武的酒杯,严炽书开口说道:“行事谨填向来是你的优点,可若以这般心思看待阳黧对你的心意,实为不妥也甚为不公。”
“就是就是,倘若黧丫头有那歹毒心思,凭她那死缠烂打的黏呼注,再加上你对她的纵容,恐怕你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玄殷的话让罗修武忍不住蹙眉,“要不是因为某人善心烂发地将她带回京,再串通另一人硬是以圣旨赐下,她会有机会在我身边吗?”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被捅了记回马枪,玄殷恼得俊颜都要歪了,手气抖的指着罗修武,“身为好友,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好来着,看不惯你大男人一个,身边也没个伴,这会儿倒让你嫌弃多事啦!”
不同于玄殷的恼躁,严炽书若有所思地看了罗修武好半晌,才又语重心长的开口,“真不再相信了吗?”
短短几个字尖锐地刺进了心窝,罗修武淡漠的神情瞬间黯然,“有时候,我真觉得当年救了我的那头豹比人更值得信任。”
“是呀,要不是它,你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喝酒。”闻言,玄殷忍不住翻了记大白眼,却又忍不住嘴贱的酸道:“我看你赶紧去找着它,然后同它隐居山林,过上那遥遥过活的日子吧。”
话才说完,一枚小戟便迎面飞来,微眯着眼的玄殷状似酒醉,却利落侧身的挥扇挡击却快得与清醒时无异,“怎么,就你能惦着只兽,别人却是说不得呀?”
“玄殷,你非得这般坏嘴吗?”平时兄弟三人没禁没忌的,可此际玄殷那自恃好意的话语却不偏不倚地踩中了罗修武的痛处,向来心思缜密的严炽书赶紧出声缓颊。
“你以为我喜欢说呀,我就是瞧不得黧丫头那片痴心被他这般诬蔑、被他看不上眼罢了。”闷哼一声,玄殷转身坐回椅上,自顾自地喝起酒,不想再对像颗顽石的罗修武浪费口水。
“我回府了。”冷眸微瞪,罗修武起身就要走。
“修武。”虽是出声唤,严炽书半躺回长榻的身影却没打算拦人,执杯就口,意味深长的说道:“倘若不是厌她至极,那么给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欸,你说说,为什么修武大清早便进宫,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呀??”
怀里抱着坨灰黑色毛团,在院落间晃来晃去的阳黧,神情有些懒洋洋地没劲。
“大概又被你那皇帝哥哥和丞相哥哥给留下来了吧。”张口打了一个大呵欠,猫儿意兴阑珊地以兽语回道。
“这样呀,他们感情很好吗?”
“听说是这样没错,好似在炽皇夺回帝位前便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有那么大的权力能执掌兵符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完,阳黧忽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兴奋开口:“你知道吗?我小时候遇见他的时候——”
“他在众将士面前有多威风是吧?拜托你别再说了,我这猫耳都听到快长茧啦。”猫爪一伸,捂住了那滔滔不绝的小嘴。
“呿,我也就你只能说,听听是会怎样呀?”小手拍掉了猫掌,阳黧有些气恼地搓揉着猫肚。
“咦,悍火怎么在?修武出门不是总骑着它吗?”一人一猫走着闹着便晃到了后院马房。
“不知道,你自个儿去问它呀,我要去屋顶晒日头。”说完,猫儿灵巧地向下跃,一溜烟地跑了。
“真没义气。”低哼一声,阳黧独自走向高壮骏马,“悍火,你今日怎么没同修武出去呀?”
向来极有灵性,马脾性子也同主子八分相似的悍火,马眼横睨了眼喷了口气,踢了下蹄便兀自转了个身。
突现眼前的马屁股让阳黧傻了一下,随即又绕到了马头前,抬高的小脸吹胡子瞪眼地嚷着:“欸,你这是看不起我吗?虽然我人形小小一只,可要让我换回豹形,嘴一张便能咬死你!”
悍火本来是挺怕阳黧的,可自从有一回它吃坏肚子拉得浑身虚软,结果她很有义气地以转疗之能治好了它,它才知道老是嚷着要咬人的她,骨子里根本善良得很,交清也就这样好了起来。
“……”低低喷哧了声,火里来水里去地随主子拼过无数战役的悍火,此际只觉得无语问天,真真是无奈到了极点呀。
正文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