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这件事冥王早就知道了,只有处罚地重了,冥王才不会深究!”貔麒一边耐心地解释着,一边防止龙葵挣脱,他布在耳边轻轻地哄她:“相信我好吗?等这事风波过了,我一定救他出来。”
河述走到了边缘,转身站在那里,淡淡地微笑:“小葵,你听右护法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河述哥哥……”龙葵无力地叫着,掩面哭泣。
“一定要好好地,小葵,”河述往后倒了下去,我吓得不敢看,“小枫。”我似乎听到了微乎其微的两个字,然而当我抬起头,边缘那儿早已不见人影,龙葵已经哭晕在貔麒怀里。
晚风吹干了泪水,我才发觉深深的冷意,夜真的已经很深了。
只可惜地府里从来没有光明,又如何辨别得清楚?
此后几日,龙葵病倒了,貔麒束手无策,只好差人叫我去看看她。
我想到最伤心的恐怕还是龙葵,我这个只是被故事感动的人应该去安慰安慰。
坐在龙葵的床边,龙葵还在昏昏欲睡,我看见她紧缩的眉头和两行清泪的痕迹,很是怜惜。
龙葵自小经历的苦难颇多,又是非常人所及,所以她对情谊总是看的比生命重要。
对人家施以的小恩小惠,她都长记心中,更何况是对她呵护有加的。
两个都是她敬爱的哥哥,又在她眼前互相残杀,任谁都承受不了,何况是用情至深的龙葵。
龙葵此番病倒,睡了很久,貔麒也颓废下来,大半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龙葵床边静静不语。
我偶尔来几次,看见这副场景,总觉得貔麒也一块病倒了,而且病得更重。
几天过去了,龙葵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梦呓连连,像是梦魇缠身。
貔麒深锁眉头,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差人去取忘忧水。
我这才知道貔麒是要龙葵忘了这一切,包括他自己。
忘忧水,实为忘忧,却是还有“疗伤”的功效,我不禁撇撇嘴,真是个大讽刺啊!
不过站在我的自私心上讲,我还是有几分高兴的。龙葵忘了这一切,她就对地府不再有所留恋,这样她比我更急着出去。
果不其然,龙葵好转醒来,对貔麒等人很是排斥害怕,她一直担心会被逼着投胎转世。
而我这位和龙葵‘同病相怜’的人,经过我添油加醋的一番说辞,龙葵跟我走得很近。
……
自那以后,我从罚恶司的糟老头那儿听到了河述与龙葵还有貔麒的完整故事。
一千年前,第二十六代玉帝密送来一朵巨大的葵花苞骨朵。冥王大人叮嘱河述负责将它养大,开花。
当葵花送来时,河述从来没有这般惊喜过。不仅是因为它长得巨大,还因为它的颜色呈冰蓝色。
这种颜色十分罕见,对环境也极其苛刻,一般的土壤根本无法栽培。
河述急得团团转,想起了曾经在地狱无门处看到过一片冰蓝色的葵花遍地盛开。于是,他悄悄地打开了地狱无门,将苞骨朵种植其中。
自那以后,他总是早出晚归,潜入地狱无门整天整夜不出来。
说来也奇怪,本来开满遍野永不凋谢的冰蓝色的葵花竟一夜之间凋谢殆尽,而巨大的花骨朵开始鲜活起来。
☆、河述
就这样不舍昼夜地整整照顾了五百年,葵花终于开了。
又过了几天,一个蓝衣少女从冰蓝色的葵花中滑落下来,她一身的衣裙破旧地厉害。河述在一旁看呆了,手上的锄具滑落,砸在了自己的脚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
龙葵倒是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响绝不停。那是河述见过最天真烂漫的笑,仿佛这一刻所有的苦难都消失不见,所有的劳累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赶快转过身去,不准偷看!”忽地龙葵玉手一指,摆着一幅老大不爽的样子。
河述虽不明白但也乖乖地转过去。龙葵纤足一点,倚傍着葵花瓣旋舞,冰蓝色的花瓣丝滑无比,片片贴身合成广袖流仙裙。
“河述哥哥,你看这衣裙好看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龙葵闷在葵花中都五百年了,天天能听道你对我打招呼呢!对了河述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这衣裙跟往日王兄送我的一模一样。”
“很美!”河述羞红了脸,他每日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叫河述,你呢?你应该快点长大让我看看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