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多谢。”
柯严丰感激地站起身握住康钦仁的手。
“咦?你这条手链……很特别。”
康钦仁抬起手腕,露出一条红带缀玉的带子,玉块是呈现不规则状,像是一块四方形玉被摔成两半的形状。
“哦,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自小便戴在手上。”
“哦……令堂……”
“过世了。在我刚出生的时候。”
“呢,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没母亲的印象,伤感腼怀都是骗人的。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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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口干舌燥,你到底有没在听呀?”
“钦仁,你被老家伙给洗脑了。”
康钦仁在国际长途电话中唾星四溅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居然得来的评语竟是这一句话。
“心软也好,洗脑也罢,你愿不愿意放人?”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做一件事情半途而废的?”
“原来你对我的话根本就无动于衷。一直留着她,难保有一天真相被揭露出来?你不怕再发生一次教堂事件吗?”康钦仁已经恼怒的叫了起来。
“呵呵,不怕。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你作了什么?”康钦仁有不好的预感。
“你别想岔了。我把她送进疗养院了,便是她在里面讲话,人家也当她胡言乱语,要是想逃出来,也只会遭受到更严密的‘保护’。”
康钦仁当然知道“严密保护”的待遇是什么。虽然用意是不伤及患者的身体,但以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处在四周围全是白色的建筑物里,不疯的人也会变疯的。
康钦仁倒抽一口气,道:“你疯了吗?把她送进那种地方,那岂不是葬送了她一生!”
邵奎正色道:“我没疯。这是保全她的一个方法。”
“并不是只有这一途,你可以放了她回来。”
“不可能!”邵奎突然激动的说,倒吓了康钦仁一下。
“为什么?放不开了?”
邵奎紧闭着嘴,良久才说:“不,而是照我原来的初衷,要他们父女俩都难过。所以放人的事,别再说了。”
康钦仁放下电话,心中猜想的如果没错,他从没看过或听过邵奎那么在意一个女子,即使她是仇敌的女儿。
心中一叹:“这回不晓得是谁在折磨谁?谁给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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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严丰那天走出邵氏大楼后,那条红带子的样子,一直盘绕在他的脑中。
回到家中,忙拉开抽屉,翻找一项东西,却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时间太久远了,那个东西也不知遗留到哪里了。
他一时间心急了起来,这是一件托物,要是遗失了,那真是对不起托此信物之人,何况那人是危难时交给他的。
太久了,有二十六年了。
要不是如今给他看到这条手链,他还真的忘了那件那,女人的托物。
颓丧地坐了下来,这件往事历历不断呈现出来。
二十六年前,他才刚从警校毕业,是个初出茅庐的警员。
由于生性秉正,又积极干练,在他手中破获了不少案子。
有一次在执行任务中,意外地碰到一件惊险的事。
虽然在他一生警务生涯中,那次不是最危难的一次,但那时年轻,以及当时的临场危撼感,至今仍印象深刻。
在一次晚间巡逻中——当时还是摩托警车。他的管区里,有一处偏僻地是一座废弃的砖厂,隐约中听到有女人的叫声。他立即持着手电筒,走上前去探看。
他看到一群男女,围着一个女人,手中拿着棍棒往那女人挥打,有些女的,则抓她的头发、扯她的衣服。
他立即吹起警哨,哗哗作响。
那一群人闻声丢了棍棒,一哄而散的逃开。
他追到那女子倒地的地方,忙蹲身去查看那女子。
“你没事吧?”
他这句话是白问了,他看到那女子的身上,皮开肉绽,外表糜烂,没一处皮肤完整。
他看得震骇不已,气愤的站起身往那群施暴者逃逸方向追去。
那女子抱住他的脚,眼神无力望着他。
“呀!我该先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