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窝新娘_作者:贾姹(23)

2018-03-05 贾姹

  那女子不愿意,勉力从口中挖出一样东西。

  “这条……手链,帮我交给……我的……”

  话还没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柯严丰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便往民家的方向跑去打电话。

  当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时,地上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以后再也没听过那女子的消息,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至于她的亲人是谁,更是不得而知了。

  那条手链现在想起来,应该就像康钦仁手上戴的。

  他还记得那条手链,有一次给宽柔看到,给她要了去。啊!

  他想起来了,那条手链给宽柔要去了。

  连忙来到她的房间,望着空无一人,收拾整齐的卧房,冷冷清清的,颓然一坐,教他如何得知她放在哪里,又教他从何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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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0号,回房的时间到了——1070。”

  宽柔怔了一下,原来是在叫自己。

  在这里,人是没有名字的,只有号码。

  她张惶了一下,是一位女管理员对她喊着。图书室里只剩她一人,快步地走出图书室。

  “喂喂喂,起来了,又是你。”

  宽柔以为在叫她,又转了回来,才发觉管理员对着一个蜷曲在角落的人说话。

  “你别想再躲起来,等我锁门之后,你想再开灯,是不是?”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我这是好学不倦,你应该成全我才对。”

  “不行。医生给你的处方,要你少写字少看书,让脑多休息,压力自然会减少。”

  “让脑多休息?休息不了。不看书,照样可以胡思乱想,不可扼抑的想。”

  管理员不再跟她胡扯:“现在请离开这里,回到你的寝室,我要关灯了。”

  只见角落出来一位高瘦女子,瘦的像是营养不良。跄跄踉踉的步伐,倒像喝醉了酒似的,眼见她就要往墙壁撞去,宽柔忙一把将她扶正。

  那高瘦女子凝注了她一眼,刹那间,宽柔感到那双眼神是清醒的。

  “谢谢、我叫阿利娜。”

  “我是——”

  她不知该讲中文,还是英文名字。可她又没有英文名字,临时取,又一时想不出来。她这时的英语能力,比刚来的时候,三棒子打不出一句话来,要好了许多。

  “宽柔。”

  “宽——柔。好拗口,中国人?”

  “嗯。你真行,一猜就中,许多人不是猜日本人,就直说亚洲人,反正都包括了。”

  阿利娜笑了笑:“你的名字发音是中文,我曾在北京学了一年中文,所以知道。”

  “哦,我是台湾人。”

  “你看起来不像精神病患者。”阿利娜有意地瞧了她几眼。

  “啊!你看得出来?”宽柔惊喜的停下脚步,望着阿利娜,终于遇到一位知音人了。

  没想到阿利娜的反应却是哈哈大笑,好半无才指着她笑道:“你上当了。哪一个精神病患者,会说自己有精神病?就像醉酒的人一样。”

  “我是真的没病。”

  “我也没病呀,你信不信?”

  宽柔竟认真地瞧了瞧她,说:“我相信。”

  阿利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惊讶中带着些许感动。

  “不管有没有,可以肯定的是我们都住进来了,还管有病没病。”

  “你这句话很有哲理。”

  “哦?”阿利娜颇欣赏地瞧着宽柔,并对她有兴趣起来了。

  “我的房间到了。”宽柔说。

  “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宽柔回到她一人单独的寝室。这项优待,是邵奎为她安排的。

  她来到这里也已有一个月了。

  每天的作息规律正常。起床,用餐,做体操,会诊,自由活动,又用餐……直到又上床睡觉,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用完了。

  幸好唯一可以安慰的,这里有圣经,有祷告室、礼拜堂。有了心灵的慰藉,日子便好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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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会诊室里。

  排在宽柔前一位的男病人突然发作起来,在场的人登时惊慌失措。

  “保罗!”

  只见这位保罗突然抖跳了起来,口中不停的前南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