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瞬间被身下少女钻了空子脱身而出,化作染着剧毒的风暴卷走。玄言拍拍衣衫站起来,将身下的毒虫碎成粉末,随即叹息一声:“是啊,不过是个孩子,然而孩子特别容易被人控制,被那些拥有强大力量,能够以自我意识影响他人的人。”
身上的血腥味儿又浓重了许多,玄言颇为厌恶的皱了皱眉。暗处的男人走路似即为悠闲,一旁的剑矢划出极有规律的声响。
玄言望着那已经数日未曾消散的连绵阴雨,面上却带着一丝笑意:“他很努力呢,这一点我真是羡慕。”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的剑已经碰撞在一起,男人颇为长牙舞爪的举着双手,长剑掉落在地:“嘿、嘿!吾非敌手!”
玄言随即捡起地上那过分纤细而直长的剑,倾身一扔回到男人手中:“铸剑师不会喜欢这样的半残品,他只有冰冷的铜石,没有铸剑师的精魂。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嘿、嘿!”男人随意的将剑旋转了一圈儿挂在身旁,容长脸庞是随意披散的胡髯,似一张饱经沧桑的武士脸,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它没有名字,没有名字的剑似乎太过沉默。我手中的这个就是,唔,您的剑似乎很有趣,倒不如…让我来看看。”
呵——
玄金色的沉默剑矢似乎忽然闪耀出金色光芒,瘦高的男人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东西真是可怕,你不要误解,我不过是感兴趣。”
玄言抱着怀中的岐,轻轻回过头笑:“我身边的人总是有着各样的目的,请问您呢。”
男人哈哈一笑:“每个部族都忙着付诸野心,而下界之中仅有这些忽然冒出来的妖魔鬼怪供人消遣。”
玄言静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看连绵阴雨,那天空中仿佛有巨大的墨龙时隐时现的徘徊着:“看来有人熬不住了,所以放出了这些魑魅魍魉啊。”
男人随即枕着后脑随意的“哈哈”两声:“这还真是,蛟龙出海。不,该说是劫难横生吧。斩妖除魔乃是我辈大业,不若我等同行如何?”
玄言未曾言语,怀中抱着孩子便向着更南方走去,男人跟在身后,不近不远的身影将将欲消失。
过不了多久,太极宫的众神那些神秘的身影便会慢慢浮现。那个人会将他们拖入一片血水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你该出现了吧,上古伏羲氏…”
“伏羲氏?真是令吾辈意外呢,你对此甚有意趣吗?”
仙云缭绕、夏花野草,歌舞升平之中,姜岐抿着唇一笑:“世人皆知伏羲女娲交合而万物生,又捏土造人。然而早在很久以前,却只见上古神女娲的身影,从未见过伏羲氏。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楚歆端雅的面容上似沉着淡淡的回忆:“自吾辈登顶天际以来,从未见过众神之首伏羲氏,无论是对于人类还是神灵,他都是一个传说。”
自万年前炎帝的氏族衰落而黄帝崛起,便已经不见伏羲氏的身影。女娲几乎从未降临过太极宫,乾帝与坤后脸上万年不变的沉静如水,根本无法猜透是否有神谕降临。
“神灵常言‘神谕降临’,于我们而言,它是天道,然而众神心口不一,甚至无法知晓它究竟是谁。是伏羲、女娲,抑或是已经不受神灵掌控的、天地已经自成一体的大道。如果伏羲氏还存在与世上,也许也只有他才能够号称为最强神了吧。”
道为何?神为何?她想世间最早出现的生灵应当是伏羲与女娲,然而他们最初的状态亦是人?或者是神灵忽然降临于世间而创造出玩物?那么当力量渐渐失控之时,渐渐由神灵制定的天道是否亦已经由棋子渐渐熔铸成轮回与无法改变的棋盘?世间的生灵又是否能够问鼎神的力量,又是否会有反叛者向神灵挑战?
这一切,恐怕也只有那位真正的万古之王知晓了。
姜岐捧着那朵仍旧羞怯的花朵,不由得想起姜氏曾经流传的一个传说,初代炎帝曾经是一个勇武的青年,正因为被神的玄鸟所眷顾,因而才能够问鼎天下。
每个姜氏的人总会因为力量而带来无尽的烦恼,那么自己呢?姜岐在心中质问着自己,当离火宫的女神以狂热的姿态希望她主宰天下之时,她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心动吗?
不是为了野心、权欲,而仅仅是因为姜氏的血液中流淌着一种问道的欲望。站在神道的最高点,也许便能够触碰到这个世界最原初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