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本是年轻美貌,却已经被咒术所施加而面色渐渐阴沉。然而…
她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面前的少年跪下,卑微的伏于潮湿的地面上:“从今以后,您就是九黎的王者了!幽蠹将永生永世对您不离不弃,为您驱赶所有的敌人!”
她抬起头,那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就在眼前,那双沾满血色的黑色眸子,从始至终没有一丝的迷茫过,在九黎始终被驱逐的逃亡中,她坚信,这是属于部族唯一的救赎——
少年静静的接过那枫木杖,却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露出一个冷冽的笑意,目中无人的宣示着新时代的到来:“从今以后,九黎将没有任何祖先的信仰,所有人只能够信仰我蚩尤!”
那代表着神圣权力的枫木杖就这样在少年的手中崩离,人们的心如同落入大海的浮木一般,他们惊叹、恐惧、迷茫,他们的一切思绪似乎被某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打入骨髓之中,而渐渐失去了任何思考的意识。
只是少年在光明与黑暗交织的分界中,背对着那朝圣的美丽空桑,而将自己的身影完全交给了黑暗,那年轻而有力的肌肉在预兆着一种不可知命运的到来,他们只能看着那黑色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星夜一般,让他们无法抗拒臣服的力量。
一个、两个,九黎的勇士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跪下。也许是因为九黎卑微的太久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兵戈却成为了空桑的点缀品;也许是因为血液中曾经作祟的暴烈被激发出来,他们也曾经在这片大地上呼风唤雨,然而却因为咒术的失去而渐渐变的同普通的人类一般弱小;也许是因为,这个躺在地上的老人,虽然用自己的一生去书写苦难,却令整个部族的怨气越发的积重难返…
如果他们能够重新选择生命,为什么不去尽力搏斗呢?
那似乎仍带着恨意的少年们欲悄无声息的取走他的头颅,立即掉落了头颅而鲜血如注。他那邪肆的术如同忽然出现的怪物一般,令人没有来的感到毛骨悚然。
蚩尤轻轻微笑着,黑色的长发如同巨大的黑幕遮挡着空桑的日光:“远古之时,西方有一个伟大的部族,他们的祭司以金枝为令,若是欲成为新的祭司,便要杀掉旧的祭司,这就是更替。”他抬起头,高高的看着伏于脚下的布众:“那么,只要你们有杀了我的力量,就来试试吧!若非不能,便要成为我的兵刃!”
这土地上存在着无限的可能,蚩尤张开双臂,感受着最甘美的空气。从大首领的血腥味开始,总有一日,那充满着美丽耀眼光满的空桑,会成为他的人间地狱!
燎原的战火很快便燃烧起来,将那被香气晕染的美丽部族隔绝在战火之外。遥远的信鸟从南方飞来,成群的结成血色的结阵。它们的哀鸣声宛若变徵,一声一声的凄厉无比,将那从遥远战场衔来的遗迹堆积在美丽的空桑之城。
烧焦的尸骨,被龙蛇咒纹所诅咒的孩子,割断了双腿的麋鹿与画满了诡异血符的兽皮,还有那近似于姜氏的美丽巫鬼面具…
“这是…”稳重的夏官惊吓着跌落了手中的面具,这面具上温雅的笑意,分明是…“是炎皇!”
空气静谧的同鬼城一样。低蔼的埙声也冷却了一般,伏在纱幔后的炎皇沉寂了下来,复而静静开口:“西火氏在何处?”
夏官深深地叹息一声:“自您将他所伤,他便消失踪迹不见了。请您原谅他,他虽然冷若冰霜,然而心中对姜氏的尊崇却无人能比。”
炎皇笑了一声:“你在责怪予。”
夏官悄然望了望一旁的大巫女,随即转过头去:“小臣无敢。然而您即便要将小臣处死,小臣依旧要说,是您酿成了今日的惨祸。如若您听从大巫女与西火氏的预言,屠杀了九黎的祸患,便不会引起今日九州践踏的局面。”
腊月的风霜从更加寒冷的北方吹进,一身戎装的冬官半跪在在了炎皇的面前,武士面上凌乱的须发尚且带着浓重的寒气,而黑色的咒气更是渐渐的侵蚀着他的肌肤。
炎皇的眸子在帐后看的不甚分明,声音更是轻轻杳杳的:“大巫女与西火氏所指的那个孩子,真的是妖星再临吗。”
冬官是位年老却仍旧健壮的武士,他怕了拍额头的寒气,一双眼睛也如冷铜般坚硬冰冷:“小臣不敢妄言。蚩尤在半路上屠杀了九黎的首领,回到九黎之后便立刻对先本族进行了血腥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