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姜岐歪歪头,这个苏题天生便是一副温雅淡泊的模样,他似乎安于闲云野鹤的日子。受伤的鹤重新高飞于天,姜岐嫣然一笑:“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您呐。”
蜘蛛丝一般的黑发铺卷而来,在半空中形成爆炸的水汽,姜岐‘啊呀啊呀’笑开了:“氤氲女神刚刚恢复仙气,怎么就过河拆桥呢!”
氤氲身旁尚拉扯着子宴,她的沉凝面容颇为凌厉,手中的狂风卷着水汽如同散漫的尖刀一般,那弥漫的毒雾则喷涌开来。
姜岐咂咂嘴,将那水汽隔绝在周身之外,带着残酷的笑意,却是图穷匕现:“我族后人百毒不侵,若非那个给贝扇放血,你以为你能伤害我!”姜岐仍站在水汽中心,轻轻打出结印,那弥漫的水汽顿时扬起红色血雨将氤氲整个人埋在酸红土壤之中。水虽无形,却被土克制,那怪异的红色如同□□侵蚀了氤氲的皮肤,一旁子宴面色颇为不好,扬起周身金砂击打而来,玄言打出手中玄色大剑,竟如同镜面一般反噬回去。
姜岐抓住机会施了一个咒术,随即扬起光洁的额头淡笑:“二位脾气太耿直,苏题大人要识时务的多,你们看他倒是一动未动呢。”
氤氲周身带着些怒气,周身被粘腻的红色血雨纠缠着重土压制了水汽的形态,只能勉强怒斥苏题:“小卜!我方才知道,这两人竟然是居心叵测,你说他们竟要弑神,那么您是否推波助澜!”一旁子宴大大咧咧的摸摸下巴,红色眼瞳转个不停:“这丫头本就满身邪术,她身旁那个男人…更是危险。苏题,别总是心思晦涩,你到底同他们说了什么。”
姜岐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一幕,她自然乐于看到苏题的窘态,不过对方倒是镇定的多。他仍旧抚摸着手中之鹤,自是轻言轻语:“他二人本无杀意,更何况水道之水由她控制,氤氲,你待如何。”
“那也!——”氤氲转过头来,勉强压制住怒气:“女娲为天下之神,你二人竟然欲弑神!三界之中各有纲常,神灵掌控天地,万物方能生生不息。令,当日虽有神灵欲杀你,也只能说明你大限将至,神是为维护天道,绝不肯能为一己之私!”
“哈哈”姜岐挑了挑眉头:“然而最终救了水道的却非女娲,而是我姜岐呀,再别说连世间至尊的乾帝坤后都为了一己之私失去神迹啦——”
“你!”氤氲蓄着怒气,却终究只能止住:“你们已经得到女娲的神迹,到底还想知道什么!”
姜岐冷言冷语,连眼角都没了温度:“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姜岐愚昧,还望各位告知,到底是什么人欲杀我——”
氤氲咬着牙不肯说话,苏题微微叹息一声,声音如同流水一般潺潺而出。氤氲看着被咒术困住的身体,沉凝德面容勉勉强强吐出几个字句。
姜岐面色沉凝不定,玄言沉默着拍拍她的肩头:“你想要知道的都应该知道了。”姜岐便拉起他的手轻轻一笑:“咱们走。”
氤氲看着那消失的两个身影,怒泽的水汽却被压制而下,她转过头来厉声高呼:“小卜,为何不来助本神!”
苏题苦笑一声,便靠近了被咒术靠近的两人:“即便神力下降,也不可能被压制到如此地步,我是真的解不开这个咒术。”
氤氲周身的水汽攥进子宴身旁,一双缥色眸子中怒气冲天:“你又是怎么回事儿,束手就擒!”
子宴摇摇头,爽朗的笑意下遍布阴霾:“早说了这小姬周身邪肆,还不如乖乖省些事情。吾倒是好奇的很,苍帝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们的神力飞速下降,而天下灾难四起,乱了乱了,坐于神位太久,焉不知道此消彼长——”
“啊!”氤氲惊讶一声,发现身旁的血色血咒已经消失不见。她聚拢成型遥望东方:“他们走了。等等,有神气——”
强烈的炎火燃烧在天空中,霎时间将阴郁的淮夷之南照出一片艳丽的火红。赤衣女子猛若烈火,上挑的眼角带着肃杀的傲气:“汝等实在太过安闲了!”
氤氲沉凝的眸子微微一愣,随即敛音敬拜:“次王姬,怎么是您——您未在太极宫坐镇吗!”
艳火之红,燃烧时间邪恶之火。黄离、元吉,离火之神炩焱为八正宫性情最为暴烈之神,然而却能爱憎分明善恶有别,离火之位相当于乾帝次女,历来受乾帝的喜爱,更受诸神尊敬。氤氲心中生疑,一直坐镇太极宫的离宫之神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淮夷?难道说乾帝已经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