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主也依然气度不减,渊先敬酒一杯,祝南宫家主寿辰快乐。”仰头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南宫岸笑着回酒。
“今日父亲生辰,挽柳特意为父亲备了一支舞,不知道在座诸位可有兴致让挽柳当众表演此舞,为寿宴助助兴?”南宫挽柳抿唇一笑,站起身子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南宫挽柳穿的并非平日里方便动作的窄袖裙装,而是着一件对襟大袖宽摆的舞衣,衣袖垂地,裙摆层层叠叠间可见暗绣的缠枝莲,一点水绿点缀在雪白的轻纱间,如雾如幻。
她站起来时,那点水绿随之晃动,她含笑面对在座宾客,落落大方,既有江湖儿女的干净利落,又有世家千金小姐的端庄礼度。
“南宫小姐开口,我等岂能说不!能看上南宫小姐一舞,反倒是我们的荣幸啊。”在座有人开口朗声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原本东战民风就开放,而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是不拘小节,也没在意那么多所谓礼教束缚,当即翘首以待。
南宫岸面带慈爱地对南宫挽柳道:“这里地方太小,”南宫岸扭头对着来宾道。“不如我让人到庭院去搭一个台,然后再将这几桌宴席设到前园去,正好现在院里的玉兰开的正盛,我再拿几坛百年的女儿红来,给诸位助助兴,如何?”
“如此甚好,南宫家主遣寻乐的逍遥,怕是渊都比不上。”容渊首先发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岸,说道。
见容渊也同意,其他人倒是乐得跟随。
颜轻鸿看起来没有说话,实际却是用了密音与容渊说话。
“可感觉到?地下稍显震动,恐怕南宫岸也察觉到了,才会让人离去前厅。”在座武功能察觉到地面细微振动的几人,不过只有武功已经到达臻境的容渊与南宫岸,颜轻鸿三人,其他人倒是没有觉察,依然谈笑风生。
“若是别人继续呆在这,地下动静若是再大些,也会被发觉。”容渊同样用密音回到。
二人须臾几句对话间,南宫岸已经差人将一切准备妥当,众人陆陆续续离开前厅,容渊和颜轻鸿对视一眼,亦跟着大流行了出去。
夕阳的余晖渐渐退去,天色变得有些昏暗。仆人们鱼贯而入,点起了照明的灯。
众人入座,只见四周高大的玉兰树伫立,满心芳香叫人沉醉。院中亦有大丽,牡丹,山茶点缀,好不优美。
中央摆了个玉石做成的舞台,台子不大,显得精致奇巧。
南宫挽柳立于那舞台上,双手交叠于腹前,盈盈一拜,接着将手中白练抛出。舞动白练对舞者臂力的要求很高,但南宫挽柳原来武器便是白练,加上有武艺的功底,学起来也是毫不费力。
如水的白练收放自如,三千青丝萦绕在身侧,温婉不失清灵。
舞到正酐,不知从哪里传来清澈如水的琴音,将原本略显华丽萎靡的琴音盖了过去。乐曲渺茫空灵,四周为舞伴奏的丝竹管弦纷纷停下,不忍扰乱了这绝世的琴音。
在场的人都沉醉在这旷世的舞曲之中。
南宫挽柳听着琴音,顺势高高跃起落地,白练在身侧舞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她这一动作用了内力,震得树上的玉兰花瓣纷纷飘落,随着她手中的白练迸开,像是一场空中花雨。
在座的人纷纷喝彩。
“若是没有这些江湖争斗,这恐怕,也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颜轻鸿抿了口女儿红,低声对容渊道。
“颜儿,不要喝多,否则耽误正事。”容渊只是听抬头,到了一眼南宫挽柳,唇边笑意依旧温柔,眼底却有几分凉薄。
颜轻鸿垂眸,不再言语。
一舞罢,琴音也逐渐停下来,余音绕梁三尺,还未曾散去。
南宫挽柳看了看尚且处于迷茫中的乐师,欠身施礼,走到舞台前面朗声问道:“敢问方才那琴曲,是哪位所奏?”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纷纷往外面看去。
“不知道姐姐,认为妹妹方才那曲子弹得如何?”
一个女子抱着台桐木琴,款款而来。
女子的打扮朴素,衣衫是略显粗糙的布裙,看起来像几年前的陈旧式样,一头漆黑的长发用一只乌黑的木簪挽起,脸上不施脂粉。此女朴素到连手中的桐木琴也是粗糙老旧的。绕是如此,都挡不住她的绝代风华,那张脸与南宫挽柳有四分相似,但容貌却比她还要出色几分,两道柳眉,一双杏眼清冷,整个人如月般皎洁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