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行至中场,停下脚步,与南宫挽柳对望。一人华服,一人荆钗布裙。
“这…不是南宫家那位连武功都不会的二小姐吗?”
“对啊没想到她琴艺如此高超。”
“唉…生在武学世家,琴艺高超有什么用?”
众人认出来人以后,开始窃窃私语。
南宫挽月却是微微一笑,抱琴而立。
“今日月儿前来,可是来向众位豪杰请罪。”
众人一听她的语气不对,渐渐默然。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犹豫着问道:“南宫小姐,你有何罪要请?”
南宫挽月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到南宫岸身上。她突然跪倒,膝行上前几步,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声音凄切地说:“父亲,自古江湖与朝廷本该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两者相互交集,若有一天有人利用武林的势力来谋逆,天下必定会因此大乱,黎民百姓将于水火之中!父亲明鉴,月儿只想父亲悬崖勒马,不要寒了一众江湖豪杰的心!”
接着她又转身,朝众位深深一拜:“如今父亲与朝廷重官密谋勾结,意图称霸武林,身为世家嫡系,无加劝,无同责,此乃小女之罪。”
此话慷慨激昂,情真意切,即使没有证据,仅仅说出来已足够让人有几分怀疑。众人又将目光投到南宫岸身上。南宫岸冷冷起身,冷哼一声:“你说我勾结朝廷命官,意图谋夺武林,有个证据?”
南宫挽柳见状,也上前来,“妹妹如此信口雌黄污蔑父亲,可是因为怨恨父亲对你多年的冷落才心生嫌隙?”
南宫挽月站起身,揩去眼角的泪,“父亲,收手吧。”她抬头看南宫岸。
南宫岸看到她眼底的讽刺时,心头倏忽有种不祥的预感。
“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下突然剧烈震动,地面塌陷的声音传来,地面上竟然凭空塌出了一个大洞,更惊悚的是,洞里接连跃出四个灰头土脸的人,大家伙仔细一看,才分辨出那是几个名气稍大的门派的当家,为首的那人是白门的白疏苍,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有人也认出那名女子的身份:“她…白公子怀里抱着的是珑门镖局的方小姐!”
四座皆惊!
白疏苍淡淡扫了一眼容渊,转头对南宫岸道。
“南宫家主,你这密室里的东西,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第9章 惊变
三日前。
“你算计我。”
白疏苍看着前面气定神闲正在煮酒的容渊道。
容渊一袭白色常服,头发也未束起,是刚刚晨起的模样。他闻言,无奈的摇摇手中的蒲扇,浅淡的酒香飘逸而出,连他面前一脸冷色的白疏苍也被这香味吸引住,禁不住动动喉结。
“大清早的,闯我飞花筑扰我清梦,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容渊见酒已经温得差不多,拿起酒壶斟了两杯。桌上是一早就摆好了酒具,似乎主人知道会有客人来此似的。
“我想这几日你也是殚精竭虑,哪有心思睡觉。”一向寡言的白家公子在容渊面前却是话多,他拂袖坐下,嘴上说着满是敌意的话,二人却根本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白疏苍拿起酒杯抿一口酒,眯了眯眼睛,“浮生阁的梨花酿?可是千金难求啊。”
“可不是,特意拿出来款待疏苍你的。”容渊也拿起酒杯,但他没有急着喝,而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把玩。
“说罢,这次要我做什么。”白疏苍道,“你胆子也是够大,刚被天机阁与罗生堂重挫就要动南宫家,嫌命长了是不?”
容渊啜口酒,“若是再晚点动手飞花筑才叫真的危险,现在的飞花筑正值虚弱之际,天机阁与罗生堂重挫,无力牵制南宫家,南宫家必会趁这个时候对付三大家。如果什么都不做,与坐以待毙无疑。”
白疏苍沉吟半响,亦觉得容渊此话在理,南宫家虽表面被其余大家牵制,但其实力是其他大家之上,如今天机阁,罗生堂,飞花筑因争斗不休而实力削弱,南宮岸是定会趁这个时候对其余三家出手,而飞花筑又是新晋的大家,与天机阁罗生堂这些百年世家相比,根基最不稳,所以南宫家第一个动手对付的最有可能会是飞花筑。
放下酒杯,白疏苍冷哼:“直说吧,送这么个女人到我跟前,是想用她来做甚。”停了一下,他补充道:“事成后,我要南宫家四成的军火兵器支度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