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
“对。战神的存在理应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古今,都只能有一个战神,如今的战神和一千年前的战神是同一人,所以两个战神不会同时活着。什么是无限接近于战神的存在呢?只有战神才能无限接近战神啊。所以,那个男人也是战神,或者说,他也是战神的一部分。他和那个女人,他们两个人,两个几乎相同的存在,共同构成了‘战神’这个存在。”
乐正卜安听完沉默了片刻,说:“既然同一时空只能有一个战神,并且战神的生命是同一的,那么烈牙疆应该就是烈铜生本人在当世的示现,或者说,她和烈铜生都是战神在不同时期的示现。按你的说法,那烈平疆和烈牙疆两个人都是战神的示现。即便他们在血缘上、容貌上再多么相似,总归都是两个不同的人才对。就我而言,我所看见的战神,只有烈牙疆一人,无论是心智上,还是实力上,都是如此。”
贯一师父说:“的确,这很难理解,但是为了解释目前的现象,只能这么认为了。否则,我们将不得不承认宗主只是一个被偶然卷入事端的、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然后又是沉默。贯一师父请乐正卜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把另一把椅子放在他面前,坐下,安静地望着他。片刻之后,贯一师父问了:“您……对战神,是什么感情?”
乐正卜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说:“想必师父也看出来了,我们三个男人是以战神为核心,因为各自的私心而不得不一路上互相容忍妥协,只为了陪伴战神而一起行动的。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竞争关系,我们都渴望得到战神的认可和垂青。至于我,我不否认我也渴望战神垂青于我,所以会对她显示关爱。其实,这不过是我的私心作祟。我曾经与战神订婚,也是共同祭拜先祖的夫妻,曾经一起走入婚房,但是一切被战神的兄弟打断了。这场婚姻就此作罢,但是我对‘战神’这个概念的迷恋似乎还没有消退。”
贯一师父沉吟片刻,说:“您否认了自己对她的真心,并认为自己对她的迷恋只是出于对‘战神’这一名号的执念,如同任何男人对力量的追求一般。那在您看来,那两个男人对她是什么想法呢?”
乐正卜安说:“烈平疆是我们三人中对她抱有最纯粹之感情的人,这一点无可否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密之情与生俱来,后来又衍生出惊天动地、意志足以摧毁全族的爱情,即便他们现在翻脸,我也不认为他们之间的爱情会因此消减。至于姜贺敷,我不敢随意评价。虽然早些时候和姜贺敷也有交道,但那时我丝毫没有看出他对战神的感情,直到最近我与他重逢,才发觉他与战神的关系已经匪浅,而且他大有取代烈平疆地位的架势。对此,我直觉上……感到不快。”
贯一师父说:“方才那一幕,给了您很不快的观感。您似乎是不喜欢姜贺敷成为战神的丈夫。”
乐正卜安说:“是的,我不喜欢这样。我也曾是烈氏虎族人,我知道律法上如同烈牙疆一样优秀的宗室女性的婚配对象理应是虎族内部优秀男子,虽然不至于是她同胞兄弟,也至少是一代之内的旁系兄弟。同胞之间婚配也许并没有直接违背家神律法,但在帝国律法上这一点是有明确规定的,所以烈平疆和烈牙疆的私下结合其实是违法的,单单因为这一点禁卫军和朝廷就完全可以逮捕他们。姜贺敷一介外人,冷不防地介入我们的家族事务,想来无论是谁都会不爽。”
贯一师父微微一笑:“也就是说,在现存人选中,您认为只有您才能成为合格的战神丈夫。”
乐正卜安愣了一下,好像有点尴尬,挠挠耳朵,点头承认了:“是的。我觉得,从律法上现在帝国之内也只有我能成为她的丈夫了。”
贯一师父说:“您凭借这一点,认为自己对战神拥有绝对的拥有权,所以,其实本质上您对姜师傅和宗主两个人都是排斥的。”
乐正卜安沉默着点点头。贯一师父说:“既然如此,您去把她抢来不就好了?”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建议,乐正卜安先是一愣,随后反而笑了:“这是师父该说的话吗?”
贯一师父笑了笑,说:“又何妨?既然您推定只有您符合战神丈夫的要求,那就理直气壮地去啊,何必忌讳外人和乱伦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