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也心知是自己太过矫情,“即入仙门,我也别无他想,只是一时心有不甘,过段时间就好了。劳您开解,是我思虑不周了。”
宛和抬起耷拉在石桌上的脑袋,接着说,“还请师父放心,从今往后,我潜心修炼,绝不再胡思乱想。”
“你能自己想通当然最好,既然如此,为师也不多言了。这酒也喝了,夜也深了,又更深露重的,你回去歇着吧。”
太累了,这收女娃为徒就是麻烦!这认真劲头一过,紫缘还是那个不着调的紫缘!
“是”宛和行了一礼,歪歪倒倒的,自去歇息了。
紫缘以为相安无事,从此宛和便是愉快的修炼,再孝敬孝敬他。
哪知,他根本是收了一个不爱着家的,日后这天下,热闹非凡了。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这当下,紫缘好容易安抚了宛和,打算回房打打坐,冥冥思。
手刚放在门上,糟了,忘记告诉那丫头,那酒上头,明日不必卯时起的。
不然,显得他紫缘多像苛待徒弟一样,想来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陈酿也不是摆着看的,她能起得来才叫怪哉了。
次日,理所当然的,宛和醒来头疼不已。一边忍受着宿醉的煎熬,一边还得强行打理好自己。
光脚信步走到窗前,撑起窗户,屋外日已西斜。宛和惊出一身冷汗,立马穿上鞋子冲了出去,奈何宿醉,双脚绵软,冲的越快,越是头重脚轻,使不上劲。
到了前厅一看,无人,甚好!先倒杯茶润润嗓子,清醒清醒头脑。
一杯茶下腹,一股清流从口直入丹田,宛和刚想抓住点什么,却又已经散入四肢百骸,无迹可寻,只觉得身子暖暖的,宿醉也清了,还有一种莫名的神清气爽。
呵,仙界之物,果然样样都是绝妙啊!这区区一杯茶而已,都比凡间不知道多少的灵丹妙药都还强了。
宛和放下空茶杯,转身去了院里,也无人,甚好!
干脆盘腿坐下,按照《修心诀》里吐纳的要领,开始吐纳。
转念一想,乐开了花,要是拿这茶,去凡间开一茶铺,开一药铺,不知能赚多少啊!
宛和还在打着小算盘,那边便听到紫缘的声音“这修仙者,修心为主,修身次之。你已入仙门,怎净想着身外之物。”
宛和本想说,自己这一辈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满身铜臭的庸俗之人,又怕当真气死师父,于是规规矩矩站起来,老老实实向紫缘行了一礼,岔开话题道,“师父早!”
话说,他老人家怎么知道她在想身外之物的。
“不早啦。”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早呢。
“……嘿嘿……嘿嘿,这昨晚不是喝多了么,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呗。”
“罢了!我说你刚才……”
宛和赶紧打断,积极主动地认错道,“徒儿知错了,不仅起得晚了,还动了凡念,请师父责罚。”
别的宛和不懂,根据以前在药铺的经验,只要积极认错,掌柜的也不再惩罚,很容易的就原谅了她,今天如法炮制。
见宛和认错态度诚恳,紫缘果然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了。转而问宛和,书看的怎么样,可有不懂之处。
“师父,请恕徒儿愚钝,除了《药篇》、《修心诀》外,皆看不懂了。”宛和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怕师父一个气急,一掌拍死自己。
“……”紫缘一阵无语,“那……《阵法篇》、《仙法篇》、《炼器篇》,你都不懂?”
宛和缩着脖子,默默地摇着头。
紫缘有种任重道远的感觉,当初是怎么会,觉得她根骨奇佳的呢?老眼昏花啊!
徒弟愚笨,当师父的只好多操点心了。布下任务,今日暂且跟着自己打坐修心。
日后,宛和都要卯时起,听紫缘讲道。辰时打坐、吐纳、修心,巳时研习《阵法篇》、《仙法篇》、《炼器篇》。午时至酉时,进后山找些精怪练练手,淬炼身体,以便早日脱去凡胎。
“师父,不吃饭么?”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这丫头的心,怎么从来就不在修炼上呢。
想是这样想,还得努力地当一个尽职的师父,“你从昨日到现在从未进食,可感觉到饿?”
紫缘要不提起,她都忘了一天没吃饭这事了。奇怪啊,当真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