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低着头想着心事时,终于听到傅成霄与夜无边讲完了,忙抬起头来,却见夜无边正用阴鸷的眼光看着自己,长歌忽觉得那次在密林里,傅离整治傅瑶与徐小如的眼神和夜无边此时的眼神非常相同,夜无边的眼神让长歌打了个哆嗦,长歌呆了一下,忙收回了眼光。
夜无边告辞后,长歌知道是刀山火海,自己都得去踩去过了。
傅成霄冲长歌招招手,长歌小心地走到傅成霄面前跪了下来,听到傅成霄问:“害怕吗?”
长歌老老实实点点头,却听傅成霄叹了口气道:“我不会逼你的,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如果想通了,就专心地跟着我,做我的妃子,没想通,我不勉强你。”
长歌眼里一下充满了泪水,实在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傅成霄伸手给长歌擦去眼泪道:“我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宫里太多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人,但我想你是个聪明的人,对不对?”
长歌点点头,夜无边站在一根柱后冷笑地看着,在他眼里,傅成霄就是在长歌面前演戏。
傅成霄知道夜无边没走,从上次天牢里偶尔听到夜无边与秦长歌的对话,他就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玄机,而且还敏感地从长歌眼神中看得出长歌是恨极夜无边,但夜无边对长歌的种种举动却有点发人深思,所以傅成霄故意又与长歌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地聊了一会,长歌想到以后必须依赖着傅成霄,只是小心地应付着。
傅成霄这段时间在国事上毕竟耗了不少力气,演会戏也累了,虽是演戏,但长歌刺他那一刀,让他反对长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愫,所以他现在对秦长歌如此礼遇,一是看夜无边的反映,二是真的想让长歌从心里接受自己。
傅成略坐一会便起身走了,夜无边轻轻松了口气,也打算走时,听到长歌捂着嘴的哭声,他又折了回来,见长歌跪坐在榻上俯下身爬在上面哭,怕连长歌都知道傅成霄是在演戏。
夜无边一时又有些后悔了,长歌不过是一个连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的弱质女子,就算和前世那个女人长得象,也许不过是个偶然,自己这么折腾她干什么,不由得走到长歌身边,伸手去抚摸长歌的头,长歌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夜无边,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夜无边只得一伸手把长歌搂到怀里,捂住她的嘴道:“我只是想跟你讲两句话罢了。”
长歌忙不迭地从夜无边怀里挣扎出来爬到稍远点的地方,瞪着眼看着夜无边,夜无边苦笑一下坐在长歌对面道:“傅成霄不管讲什么话,你都不要信他。”
长歌觉得好笑,就笑了,夜无边见过长歌的笑有可爱的、娇俏的、调皮的、淘气的,从没见长歌笑得这么妩媚却又透着绝望,长歌笑了好一会才道:“那我应该相信谁的你,相信你的话?”
夜无边一下无语了,看着长歌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傅成霄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不相信我也千万不要相信他。”
长歌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话,只是笑不出来,知道在这里,夜无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懒于搭理,便保持缄默,夜无边只好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你如果一定要选择傅成霄,那且记着一定不要让他腻味,让他腻味了,就没什么好结果,不过,以你的水平,不腻味也是怪事。”
夜无边忽觉得自己讲再多糟蹋长歌的话都没什么意义了,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吗?看了长歌一眼,闭上嘴不再讲话,看了一会便起身走了。
长歌跪坐累了,转过身躺在榻上,哭累了,悲哀的心慢慢没了,她一下坐起来,夜无边是傅成霄的臣子,对于自己来讲就是个机会:如果从现在到明年三月十五日自己可以让傅成霄杀了夜无边,那母亲、长欣与奶娘不就没有危险了。
长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觉得自己的霉运到头,现在终于时来运转了。
夜无边离开“落霞宫”,依旧不紧不慢,但不是往日的从容淡定,而是走得有些象行尸走肉。
夜无边满脑子都是长歌的音形笑容,把长歌送给傅成霄,或者让她去做更下贱的事,自己应该高兴,怎么就高兴不起来,正想着,忽然感到有人扑了过来,夜无边一伸手捉住对方的手腕,定睛一看是丹若,丹若被夜无边捏得手骨差点断了大叫起来:“夜!夜!你要干什么,你抓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