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行人带着一队残兵败马离开了沂安镇,往昌平出发。
傅珏显然是骑马的好手,她的风格比傅离、傅瑶都更象其父,有头脑,严肃少言,往马背上一坐极有气势,对傅离穷凶恶极的汤易,对傅珏倒是温言听从,鲜有反驳。
傅离对汤易的态度无所谓,依旧腊黄着脸,包着脸,系着恶心的白布带子,只是后面跟着四五千人的大军,让他在行为举止上稍微收敛了许多,毕竟应付二十人与应付四五千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那四五千人吐个唾沫还真能把自己给淹死,傅离在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把获取美人欢的这种事情,往后推推再来寻求。
有着四五千人的大军护着,让长歌在心里上有种安全感,就算黄子麒的军队追了上来多少也能抵挡一下子了。
一路上长歌才知道白衣给腊八的东西都是肉干、炒面还有那种好喝的粥,腊八用水泡一下就立刻可以喝了,一行人就算汤易不管他们,至少饿不着。
汤易一边急急赶路,一边招揽着残兵败将,哪里顾得上小桃红,当然他想不想顾又是一回事,在对待美人的问题上,他与傅离有根本区别,小桃红挨不近汤易只能委委屈屈地跟在傅珏身边,真的应了她那句话,由汤元帅的侍姬又变成了供傅珏差遣的下人了。
五日急行,到昌平时,汤易那支四五千人的军队迅速地扩充到了近万人,很有了一些声势,如果不是先行派人到昌平通了音信,守城的还会误以为是黄子麒率军打了过来。
原平城是个中等偏小的城镇,处于浔江一个支流上,而昌平却是个大城,依着浔江南岸而建,分为南北两部分,只是南岸更为繁华,北岸占着军事地位,主要可以防御北方的苍邪国,而此时南岸却不得不肩负着抵抗黄子麒军队的重任,许多有钱人及权贵都忙着把钱财等物移到北岸,一旦昌平守不住,也好逃得快一些,而过这样的大江全靠渡船,就算黄子麟攻下了南岸,到北岸还得花费些力气。
昌平除了聚集了大量的守军和溃败的汤易军队,同时聚集了大量的难民。
做为南北枢纽的昌平城,此时显得混乱,仅管傅瑶颁布了不少战时紧急条令,街上还是随处可见士兵与难民。
这些逃难而来的难民大多是妻离子散,财物尽失,能活着逃到昌平已经实属不易,到了昌平分文没有,大多是沿街而住,年青一点男子趁着大量征丁时进了军队,虽到军队也难免一死,但至少可以吃饱喝足,象这样手无寸铁的逃难,性命更没有保障,所以街上更多的都是老弱病残,这些难民奄奄一息地活着,能侥幸活下来不过是为了等着再一次的逃亡。
昌平城所有的物质都实行了军管,对身无分文的难民只能给早晚两顿稀粥,然而就这两顿稀粥也吸引了无数的人。
长歌听人讲才知道,这两餐稀粥还是大富豪宋小山布施的,从很远的地方运进来的,因为城里的粮食都被朝廷管制了,朝廷怕难民闹事,对宋小山的做法睁只眼闭只眼,就没有再管制他从远处想办法弄进来的粮食了。
长歌对宋小山是如雷贯耳,没想到逃命途中再次听说这人,想到长欣可以得到这样高山仰止的人物眷顾,心里一阵宽慰,同时可惜自己无法结交上这样的人物,想必也是人中龙凤,于是对宋小山除了高山仰止就是万分钦慕,真想在自己不多的性命中能见上这样的人中龙凤,顺便再感激一番他为长欣所做的一切,于是非常关注那布施粥饭的时间,布施的人员,几次还想跟踪那布施的人员,只是以她的雕虫小技,让人家甩掉实在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到了昌平的第一日住了一夜的客栈,然而天公有些不做美地开始阴沉着脸,数日放晴的大昭国是比较少见的,天阴沉下来,倒让人觉得天色要正常些。
没跟上布施的人,长歌无望地看了一会,也累了,回了客栈,来到傅离的房间,倒到榻上就想睡,反正一路行来,大家都把她当成个附属品,所有的吃住用都只安排了傅离的,她就只能跟着傅离蹭蹭饭,蹭蹭榻,蹭蹭炭火,很快发现送到傅离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比那傅珏差了一大截,长歌从心里羡慕傅珏,娇贵无比,尊贵无比,和傅珏一比自己就跟一根稻草一般。
大约城里的客栈也住满了人,傅离被安排的这客栈只是临时搭建的,类似于棚子,象征地被隔成了几块,那老板虽已被军管,但还是死皮赖脸要收傅离的住房银子,一晚一两,三间棚子就三两,不给就住马棚,把棚子让给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住,傅离是想告那老板破坏管制,但连那两随侍的军爷也不知道到哪里混了,找什么人告一时又拿不准,想想住马棚还是心有不甘,只得付钱住人,心里才叫郁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