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怎么也无法把傅离与夜无边等同起来,这两个相差得实在太远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会不会自己弄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巧合,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傅离一个解释机会,长歌想得头痛,才终于倒到榻上睡了。
长歌醒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应该是白天,只是不是知是上午的白天还是下午的白天,反正一片雨雾迷蒙,没了日头也搞不清楚是哪时了。
长歌觉得有丝冷,又爬回被窝,却见桌头有一个不大的木盆子,木盆子旁边放着一小盏糖淹梅子,盆子盛着水,中间放着一只盛药的青花瓷小碗,长歌伸手去取,那碗居然是热的,原来盆子里的水是热的,碗放在中间自然也是热的,只是此时的水已经是温热了,那药也是温热,正好可以入口,长歌的眼睛润了起来,坐了起来,喝了药含了粒梅子在嘴里。
此时的长歌不想面对宋玉城,也不想面对任何人,离开傅离这么久,直到这会儿她才有机会安静下来,细细地考虑事情。
每日有人送来药和吃食,每日有人来整理房间,两天会有人送来一次沐浴的汤水,所有的衣物也有仆妇过来收去清洗,却没有人来打扰长歌。
长歌住在客栈的日子,不管从哪里都能感到那份细微体贴,她不知道这个细微体贴到底是来自傅离还是来自宋玉城,但不管来自谁,都让她有机会停留下来好好地舔舔自己受伤的心灵。
天气终于放晴,长歌知道自己不能没完没了地舔着伤口,也不可能在客栈里住一辈子,自己应该去找母亲和长欣。
长歌终于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却见一身浅蓝衣衫的宋玉城站在楼下临窗而立,长歌看过苏梨白养竹子,看过傅离养竹子,但只觉得眼前这人才真的是棵竹子,只不过是棵蓝色的竹子!
长歌走上前叫了一声:“宋大哥,早!”
宋玉城转过头来,一脸的丛容淡定,然后笑着问:“怎么样,都想好了?”
长歌看着俊雅的宋玉城点点头道:“是,宋大歌,长歌想好了。”
宋玉城点点头问:“如何决定?”
长歌便道:“长歌还是想先去寻找母亲。”
宋玉城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问:“长歌该不会是想一个人去寻找母亲吧?”
长歌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看了自己的脚尖一会才抬起头道:“是,宋大哥,长歌想一个人去找母亲。”
宋玉城说不出的失落,但脸上依旧温和如故地道:“这是通关的文牒和手掣,长歌姑娘带着吧,一路上小心了。”
长歌点点头,出了客栈,自己在昌平买来的那匹土马被小二牵了出来,长歌回过头,见宋玉城已经走到门边,一身浅蓝的衣袍,分明没有风,却感觉衣袂翩跹,恍如仙人下凡,其实在长歌的心目中,宋玉城温文儒雅的举止更象当年的苏南,对于苏南的失望,让长歌在宋玉城身上可以感到一点慰籍。
长歌爬上马冲宋玉城拱了一下手道:“多谢宋大哥,后会有期。”
宋玉城没有说话,也没挥手,略略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长歌知道自己的身份,张张嘴终没说出长欣的下落,长歌行完礼便打马走了。
长歌在宋玉城的呵护下,除了傅离是夜无边这事有点折磨自己,身体及精神状态到底比刚出昌平时好得多了,只是这一休养,耽误了不少时日。
经过渚国时,渚国盘查得比较严,因为宋玉城为她备好了通过的东西,长歌过得还算顺利,当然她并不知道安月国已经在梁国、渚国边境结集了军队,傅宁坤、宛兰风也都派出人在搜寻她,她之所以可以一路顺利地由傅宁坤的地界进入渚国,自然有人护她周全。
渚国让长歌想起了江宛月,那个儿时的伙伴,可惜去离国的路上不需经过安月国,否则长歌还真想到苏南生长的土地上走走,不经过,她也不想特别地去跑那一趟了。
渚国与离国是交好的,从渚国进入离国时,长歌并没受到太多的盘查,就顺利地踏上了离国,踏上离国的国土,当年离开时实在太小,对故土没有特别的印象,她甚至记不得是从哪个方向去的建郢,所以长歌没有回到故土的任何异样感觉。
打着马沿官道没到半个时辰就见到了凤城的城门,这让长歌有点汗颜,这个国土真的未免也太…太小了吧,一路由西往东行,傅成霄占领的地盘就不说了,那渚国她也走了三天两夜才走到人家的王城,难怪当年江宛月嘲笑她,国小不及郡,确实人家也没说错,长歌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想到儿时的伙伴最多的就是江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