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不方便为借口,长歌要求一路上让凤丫侍候,苏梨白看了长歌的右手,知道她没讲假话,犹豫了一番才同意,长歌觉得苏梨白已经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大约是实在太想得到那批宝藏,生怕看上去已极是憔悴的自己到不了邛国就蹬腿了,或是见那凤丫岁数小,总算就同意留着凤丫侍候自己。
随后苏梨白又让人收走了长歌身上所有的东西,双刃刀、银两、红玉脚链等物,好在苏梨白收长歌东西是为了防止长歌逃跑,那项链与簪子看上去都比较暗沉无光,项链黑乎乎的,长歌又确实需要一只簪子束发,苏梨白见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便没收。
长歌轻轻吁口气,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地把那块玉佩藏起来,只可惜了那串红玉脚链,长歌喜欢那脚链的亮红。
长歌认为苏梨白不可能好心地留凤丫来照顾自己,但她出于什么心态留下了凤丫,长歌就不知道了,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既然你苏梨白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又要那天下做甚么,在长歌的眼里,得到天下不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财物。
一夜也没怎么休息好,第二日长歌与凤丫就被押进了一辆蒙了蓝布的囚车里,长歌心里郁闷得要命,只因为自己讲了不会骑马,那苏梨白便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辆车子,不过坐在这个车里,虽不如坐马车舒服,但好过自己骑马走路,长歌略松了口气。
苏梨白为了防止长歌逃跑,给长歌戴了铁手链和沉重的铁脚链,一路上都不许长歌下车,吃喝拉撒全由凤丫侍候。
凤丫却趁一次端饭的时候偷了一小块废铁片上车,然后天天就着长歌所戴的铁链子上磨着,大约想磨一把防身的利器。
看着模样生得极其一般,却极有主见的凤丫,小鼻尖上还有几粒白雀斑,长歌有种感觉凤丫与齐白衣一样都是属于放在人群中就寻找不到的那种人,因为太平常了,不仅感慨万分,如果自己没有遇上凤丫,这一路上又会是怎样一个情景。
戴着铁链的长歌仅两日就被折腾得晕晕的,身上莫名地乏力,人更憔悴了,有一次在夜里,她甚至觉得傅离就在自己的身边,但很快就过去了,长歌不知道自己带着这副为他所赐的身板居然还在想他,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大概这就算吧。
行了五六日,每端水送饭侍候长歌的凤丫小声地告诉长歌一路上只有这一辆囚车,除了叶老头就只两个赶车的,总共只有三个人押送,长歌点点头。
长歌晕沉沉地看着凤丫,没由得心烦,一阵虚汗出了后,肚子里又涌起一股酸水,张口就要吐想着在车中强忍了下去,却忍得更难受,那凤丫见了忙大声叫道:“停下,停下!”
叶老头不耐烦地停了车问:“怎么了?”
“公子不舒服,象这样会被折腾死的。”
那车终于停了下来,叶老头探头见长歌的脸色极差,便问:“怎么了?”
凤丫便道:“公子头晕,要吐了。”
叶老头刚要开口,长歌一下吐了出来,叶老头一掩鼻忙侧到一边,让凤丫赶紧收拾了,即便如此情景也不肯让长歌出来,长歌就着盆子吐了好一会才觉得好点,凤丫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安慰道:“公子好些没?”
长歌点点头,用水漱了口后,又晕沉沉地靠在车里,凤丫起身把车厢收拾了。
长歌趁凤丫出去那会见四周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想是怕人发现赶的是夜路,也不知是到哪儿了,总之这条路是自己没走过,只是凤丫一上车,那叶老头赶紧把门锁住了
车动时,长歌小声对凤丫道:“看我们的真的就三个人?”
凤丫点点头,凤丫因为家贫从小就四海为家,所以比一般的小丫要机灵许多,大大小小的世面是见过的,明白长歌的意思立即哭了起来道:“我家公子晕过去了,谁来救救我家公子呀,谁来救救我家公子呀?”
叶老头非常不耐烦,但又怕人死了没办法交差,忙隔着车问:“丫头,你家公子到底怎么了?”
“公子不知刚才是不是吃了你们送来的不洁的食物,叫肚痛,这会痛晕过去了!”凤丫说得连眼都没眨,长歌如果不是肚里不舒服,真想爬那车板上大笑。
叶老头便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你家公子忍忍。”
凤丫又哭道:“老伯,行行好吧,我家公子是娇贵的人,哪受过这样的苦,遇着村子、镇子,给我家公子弄付治肠胃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