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点点头,却没端杯,她现如今似乎对任何以前喜欢的东西都不喜欢了,不沾还好,一沾就会吐个不停,直到昨日开始好象独独能吃点酸咸菜,想想以后生活艰辛,喜欢吃酸咸菜,倒是节约开支的一举。
傅离见长歌没有端杯,只以为长歌心里恼恨自己,捏着手里的七彩玻璃瓶,初见到长歌的惊喜也渐渐被怒气代替了,甚至觉得长歌有点不识抬举。
长歌见人家手里不停地捏着什么,脸色也没刚才那和善了,为了避免自己什么也不敢吃东西的尴尬便道:“这位公子也是一个人来的?”
傅离哼了一声道:“与人有约!”
长歌假假地看着除了图雕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道:“怎么与人约在这样荒凉的地方?”
傅离听了肺都气炸了,开始后悔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就为这么个没情没义的东西,有几分愠怒道:“爷喜欢,有什么不妥吗?”
长歌一想也是,见人家生气了,忙没话找话地问:“那是,那是,公子,这狻猊图上怎么总有怪物?”
傅离不耐烦地看了那看那图雕一眼,不想讲话,长歌“哦”了一声有几分失望地道:“原来公子也不知道?”
傅离看了长歌一眼便道:“邛国是个沙漠中的国家,它只有一条生命河叫邛河,是一条内陆河,但这条河上最多的就是这种怪物,这是一种水陆两地都可以去的怪物,经常在水里撞翻渔船,吃那打渔的渔夫,或爬上岸来吃那岸上的妇人和小孩子。传说邛国人的祖先深受这种怪物之苦,其都城也为此迁徒过数次,后来迁到了眼下的西猊镇,把都城建在昆山上,人们避开怪物不能下河打渔,为了生存只好上山捕猎。也不知哪一天从草原上来了一雄数雌的狻猊,那水中的怪物不知好歹,居然要吃了那群狻猊带来的幼狻猊,雄狻猊大怒带着雌狻猊与怪物大战了一场,水中的怪物落败了,后来那雌狻猊常用怪物做为训练小狻猊扑食的工具,从此以后那怪物,极是畏惧这些狻猊,只要狻猊来了,那怪物就躲到河里。邛国人又可以下河打渔了,于是又把都城移回到河边,将狻猊做为国之图腾加以顶膜礼拜,为了考验人的意志、诚心和纪念,就将图腾雕到这深山峻岭之中,西猊镇曾经也盛极一时,再后来这邛国越来越发达,人们渐渐安居乐业,但狻猊却做为图腾就一代一代地流传了下来,这西猊镇在山上,毕竟不方便,人们除了膜拜也轻易不来,邛国战败后,加速了它的荒颓!”
长歌痴痴地听着,虽不懂“内陆河”是个什么河,“训练”“图腾”是个什么意思,但人家这么慢慢道来,自己好象全都听明白了,发现人家讲的跟那客栈中的小二讲得还有些出入,她却毫不犹豫地相信人家讲的是真的,于是又问:“为什么是一雄数雌的狻猊呢?”
傅离只能继续道:“狻猊这东西喜欢群居,但一个群里只能有一只在雄狻猊,如果有两只雄狻猊就会拼个你死我活,胜利者就会拥有所有的雌狻猊,打败的就会被逐出群,或是重新建群或是死掉!”
长歌又问:“那雄狻猊离开群为什么会死掉?”
傅离又道:“狻猊群中的雄狻猊一般不喜欢捕食猎物的,它是负责保护群,群有危险时才出手,平时猎取食物都是雌狻猊的事。”
长歌一时忘了人家曾经伤害过她,听得津津有味地,听傅离讲完便道:“雄狻猊那么懒,那狻猊群要他做什么?”
傅离见长歌痴痴喜欢听的模样,而且长歌活着,自己才有机会这样那样地折腾,到底心情好了一些,终于笑了:“狻猊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一群狻猊要遇到危险,肯定比扑食猎物要繁重多了,再说如果没有雄狻猊,狻猊群的雌狻猊怎么延续后代,你不是断了人家燕好之乐吗?”
长歌的脸一下通红,没想到一不留意就被人家这样轻薄了去,但想到自己穿着男妆,又无法怪憎,嚅嚅道:“那邛国的都城又迁回河边,一路上问路,人们都指这‘西猊镇’?”
傅离不知道长歌怎么突然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感了兴趣,而不是象以前那样,一见着自己就是一副含羞带怯的,不过能在口里轻薄到长歌,有种心里上的胜利,不想让自己喜欢轻薄的人失望,只得又应付道:“邛国亡国的时候,都城毁于战火烧毁了,除了旧址不再剩什么了,所以在邛国人的心目中,这‘西猊镇’代替了旧时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