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看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了,才知道一晚上过去了。
天慢慢亮了,河水也渐渐退了下去,那数千只吃得肚胀腰圆的猪婆龙也跟着河水欢快地流走了,河滩山留下一堆人尸残骸,长歌见有的没有头的身子、没有身子的头、手脚还在挣扎着的残尸,又吐了起来,齐征带着人跳下去,将那些被猪婆龙咬成半截还没死掉的人都补上一箭,倒不是齐征有什么仁慈之心,他只怕还有未死的万一伤害了背着人的主子。
齐征处理完这一切,傅离才面无表情地带着长歌从树上下来了,背着长歌离开烂泥,上到岸边问:“汤易这么回去怕得要上两个时辰,大家沿河往下走一里的地方休息一下!”
齐征带着大家迅速沿河往下走,找到了一块岩石多的地方,安排完六人休息两人警戒,又递给傅离一包饼干,长歌可没有胃口吃东西,傅离倒也没有勉强,放下长歌自己吃着饼干喝水,齐征很快就用草在一块巨石下铺了一个睡觉的地方,傅离脱下外套铺在上面,扶长歌躺下,傅成霄嚼着饼干抢先躺要长歌身边问:“你还不打算走?”
傅离一伸手把傅成霄给拉了起来,往嘴里丢了一块饼干嚼着道:“不是不打算走,而是走不了。”
傅成霄哼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你这里没人!”
傅离没理傅成霄,躺到长歌旁边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天空。
又困又累的长歌看着凤丫蹲在远处,大约是在吐,叹了口气,自己又累又困又怕又吐得肚里什么都没有,实在顾及不了年岁不大的凤丫了,见凤丫没事,就蜷在傅离怀里睡了。
长歌是被傅离拍醒的,虽躲在岩石下,也出了一身的汗,望着依旧阴沉的天,长歌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时候了?”
“是午时了!”傅离说完便道:“如果还是困,就再休息一下,只是要慢慢醒转过来,等过了今夜,再好好睡。”
长歌没太明白,反正身上是又脏又臭便依在岩石上,头发落下来,又用树枝重新绾了回去。
傅离看了长歌好一会才道:“这簪子比那红玉簪子好看多了!”
长歌忙伸手摸了一下,却听傅离道:“就是脸黑了一点。”
长歌一想那黑着脸戴什么簪子能好看,傅离分明又在逗她,窘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傅离得意地冲长歌一笑才走开了。
凤丫怯怯地移到长歌身边小声问:“公子知道刚才夜门主讲的是什么意思吗?”
长歌脑袋还晕晕的,没太明白凤丫的话,凤丫便道:“夜门主讲过了今夜就可以好好休息是真的吗?”
傅离听了看了凤丫一眼,长歌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凤丫“哦”了一声才道:“公子,凤丫好怕。”
长歌忙伸手搂过凤丫道:“别怕,公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傅成霄听了嘿嘿地笑了起来道:“真没看出来你有那么仗义。”
傅离却轻声道:“别净想着装英雄了,想不想喝点水,吃点东西?”
长歌摇摇头道:“吃不下。”
“那就少喝点水吧,这天气太热,不喝水可不行。”傅离说完了也不管长歌有没有点头,拿着水袋就伸到长歌的嘴边。
长歌知道执拗不过傅离,只得用唇略沾了点水,却见齐征那只白鸽飞了过来,傅成霄便道:“听人讲,当年汤易手下一员重将就是让一个带着白鸽的人杀死的,可有这回事?”
长歌也挺想知道是不是齐征杀的,人家傅离支淡淡道:“传闻多了就变成了真的了。”
齐征取下竹管便挥手让正休息的人起来,把几人叫拢,小声地吩咐一下,才各自收拾好了行装,冲傅离做了个手势。
傅成霄见齐征带着人继续往下游走去,便道:“苏南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堵住这条路的。”
傅离不屑地道:“苏南一直非常顺畅,那是因为他没有碰上比他更聪明的人。”说完不慌不忙地将长歌背到身上,扎紧了绳子才道,“歌儿,再陪你男人坚持一阵子。”
长歌点点头嘴里却道:“就怕长歌坚持不了了。”
“胡说八道,这时候吃不下东西是正常反应,我们的儿子会跟他爹一样坚强的。”傅离拍拍长歌的**,长歌听了有些纳闷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不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