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欣一边吃一边点头,在长歌这里吃饭,他比跟着谁吃都自在:“姐,我几岁了,你还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长歌心里盘算着这一打仗打完,长欣就到十五了,弄不好这军队回去,也都十六七了,也该考虑成家的事了,这事刘嫫嫫肯定要插手,刘嫫嫫插手的事情,一般都与感情没关系,肯定不会考虑长欣的感受,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嫫嫫得了。
长欣哪知道长歌是这心思,只以为长歌考虑着要给他过寿,忙道:“姐,我才十五,可不兴办的,到时候宋大哥和战友会给我过,肯定热闹!”说完长欣见长歌的脸色不好,赶紧加了一句,“放心,这热闹里自然少了不姐的!”
长歌才哼了一声,长欣又道:“姐,这一仗,别人都舒服了,就我憋曲。”
“你为什么憋曲?”长歌有些不解,长欣哼了一声道,“我在管什么,管补给,连战场都没得上。”
长歌巴心不得长欣不要上什么战场,觉得跟傅离出来,傅离让长欣管补给是最合她心意的一桩安排,赶紧动之情,晓以大义道:“长欣,宋大哥讲了:厉马未动,而粮草先行。这意思就是粮草很重要,是行军打仗的根本,你可不要小视。”
“姐,这个一点也不痛快!”
长歌还就怕长欣痛快了,这战场上刀箭无情,如果长欣有个三长两短,她估计也跟着去了半截性命了,忙把从傅离那里学来的各种名词搜肠刮肚地找出来,对长欣劝说:粮草是打仗中,最最最重要的!
长欣吃到十二分饱,又陪长歌坐了一会,怕军里有事,才走了。
长歌可是万分舍不得,想去送,长欣说外面太冷了,不让她送,然后穿戴好就跑了。
长歌送走了长欣,刚坐下来托着腮回味与长欣见面的种种,傅离带着一身寒气回来了来,长歌还窝着没动,傅离便道:“不是要随军照顾我,怎么从没见你伸过手?”
天气好的时候,长歌贪玩,天气冷的时候,长歌怕冷,傅离这一讲,她才想起来随军的借口,而随了这久军,连件斗篷都没帮傅离脱过,忙翻起身。
腊八已经取下了斗篷,正要给傅离脱靴,长歌便道:“腊八,我来,我来!”
腊八知道自己侍候得再好,都不如长歌毛手毛脚做得四不象讨傅离欢心,忙退到一边,长歌就扑了过来,伸手给傅离把靴子拨了扔到一边,又找来傅离平日穿的内镶貂绒的家居鞋给傅离套上才问:“大世子,下雪了,还打吗?”
傅离伸手扶起长歌走到炕上,长歌立刻就爬了上去,给傅离摆上倚枕,傅离躺上去才懒懒地道:“为夫得休息一会,关于打不打的事,等为夫醒了再讨论。”
长歌便道:“还是不要打的好,德州肯定比这还冷得多,就象苍邪人不识水性一样,大昭人也没苍邪人耐寒。”
傅离看了长歌一眼笑了一下道:“别说,我越来越发现我家歌还是挺有头脑的,但你的大世子哥哥比你还有头脑,三日后回建郢。”
长歌连连道:“真好,终于不用打了,这可死了不少人!”说完爬到傅离身上道,“大世子,长歌看到那么多死人,好怕!”
傅离呵呵一笑道:“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死人躺到地上永远也不会害你,但活人可就不一样了…,还有我筋疲力尽,睡着的时候,你可不要趁机非礼我呀!”傅离促狭地拍着长歌的背,长歌那张油嘴就在他腮帮子边蹭来蹭去,傅离这些日子实在累坏了,也顾得不长歌那张小油嘴,一边拍着长歌一边睡着了。
长歌知道“非礼”一定不是好词,而傅离口里的“非礼”肯定比自己知道的“非礼”还要不雅,很想问个清楚明白,但累极的傅离却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傅离的衣服干净整洁,长歌偏就感觉得到的血腥味,一肚子话全是关于长欣的,却无人说起,气嘟嘟把自己一张油嘴蹭到傅离脸上,傅离只是哼了两声。
长歌才翻身起来,吃饱喝足没有那么冷了,便起身走到外面,这屋子也是简易的,很有傅离的风格,七成新,收拾得干净,没有太多杂物,雪簌簌地落着,长歌就有在“三丰庙”的感觉,只是心境完全不一样,想到三日后回建郢,自己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瞎眼老太把解蛊的药弄到,虽平日没有什么太多感觉,但长歌总觉身体内的那个蛊虫一定不是什么个好东西,如果哪天不能控制了,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