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事可做的长歌只得耐着性子在房间里坐了一个时辰,才把那件花团锦簇的衫子换上,再把那些个首饰往头上、项上、手上一戴,便抬步走进了南院那个暖间,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身穿了件黑色带金丝袍子的男子坐在那里等候。
长歌再见到秦婴有几分吃惊,两年前自己在凤城的皇宫里见过此人,仅管当时天色昏黑,但也可以看得出秦婴身体肥胖,色泽不错,今日一见实在有点吃惊,居然面色苍白,形容槁枯,似乎连坐时间长了都支持不了。
那秦婴听到珠帘的响动,连忙站了起来,见长歌先有点眼花,后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长歌施施然坐了下来,那秦婴连忙站起来行了个礼道:“小王见过宁致郡主。”
按理这秦婴是离国国君,长歌是离国郡主,秦婴在身份上自是高过长歌,但现在反是秦婴有点低声下气的,不提这“宁致郡主”也就罢了,一提起来,那新仇旧恨一下就涌上心头,长歌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气道:“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王上,长歌有礼了。”长歌到底在这大昭的上层混了些年,所以假模假样地福了一下,那秦婴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宁致郡主可是我离国的贵人呀!”
听了这话,长歌想笑,但一笑,眼里的泪水就要涌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忍住道:“王上所讲这话,怎么长歌听不太明白,长歌算哪门子的贵人?”
秦婴忙讨好地道:“宁致郡主与小世子长年在大昭国,为我离国周旋,是我离国的功臣呀。”
长歌哼了一声道:“陛下讲这话倒真是客气了,长歌与弟弟在大昭国可不敢居功,功劳没有但辛苦还是有的,谢谢王上惦记了。”
秦婴打了个哈欠更加萎麋地道:“郡主太谦虚了,这些年全靠着郡主与小世子,有郡主与小…小世子,是我离国的福份呀。”秦婴讲这一句话费劲不说,眼泪鼻涕也流了下来,秦婴忙掏出一张手绢擦了一把才道,“婴身体有恙,要吃些药,请郡主不要…介意!”说完就掏出一包粉状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吸食了下去,约过了小半柱香的时辰,那秦婴才缓过来,讲话终于利索了,“郡主,不瞒你说,此次,婴来大昭一是奉威武神通的大昭帝王所诏,前来觐见,另还为小皇子备了些小礼物,但求小皇子喜欢。”
长歌哼了一声,刚要开口拒绝,那秦婴已经迫不及待地让人送了两箱东西进来,不外乎是些奇珍异宝,宝玩玉器之类的,现在长歌并不稀罕这些东西,但想起当初在离舍做质子的日子,自是气闷难当,于是走到一口箱子前,秦婴忙亲手打开,长歌抓起一把珠宝看了一眼,不屑地丢回箱子道:“王上,长歌还以为是些什么好东西,就这…,这些,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就劳王上拿回去吧!”
秦婴一急忙道:“郡主,您可千万要收下呀。”
长歌哼了一声,直觉得这个秦婴也太俗了,以为用这些个破玩意就能打动自己,他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那秦婴又道:“宁致郡主,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离国的郡主,此次无论如何也求郡主给皇上讲个情,求皇上宽限一下离国的贡品的时日,就多给秦婴两个月时限吧。”
长歌笑了一下道:“王上,长歌一介妇人,如何敢做这样的事,在离国,长歌不知道是何种习俗,在大昭,妇人当政,可是大忌,所以请王上原谅长歌,不能为王上尽绵薄之力了。”
秦婴一急差点就跪了下去:“郡主,如果婴不能如数缴纳贡品,圣上定会将离国定为安月国叛国的附庸,离国不过弹丸之地,圣上只需一只脚就可以把它给踩平了,所以郡主若不…,”说到这里秦婴又开始打哈欠了,如果他不是为着离国的前景,一定倒在哪里休息养神,长歌刚开始好奇,随后就觉得如此的秦婴不是形同废人了,等秦婴再一次服药后,长歌才道,“王上,身子有恙还劳心劳力,真不愧是离国百姓之好王上呀,王上都如此,如果这样长歌还不为离国百姓做点什么,是不是有些于情于理都讲不过去?”
秦婴吸食了药粉缓过来一听立即道:“宁致郡主一看就是那种晓以大义,以离国苍生百姓为己任的好女子,是离国王室的福分呀。”
长歌本没为离国百姓着想,所以承不起秦婴这么夸,忙道:“不过长歌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王上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