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伸手把我搂到怀里摇着头说:“夜儿,不关你的事!”
父亲抱着小丫从屏风后走出来也道:“胡言乱语,跟你有什么关系,哪有小孩子不喜欢玩的,带你娘去休息,你娘身体不好,熬不得夜,你照顾好娘,爹照顾小丫。”
母亲却摇摇头道:“我就在这里睡,我要挨着小丫!”
父亲皱着眉道:“小丫一哭闹,你又休息不好,明日那群臣子还有一堆贺岁的事,你得去应付。”
母亲却倔倔地拉着我的手,就是不肯去休息,父亲只得让人在小丫寝宫再安置了一张宽大的榻,铺得厚实、弄得暖和,让我和娘在那上面休息,我母亲有些得意地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的内疚也少了许多,跟着父亲、母亲比跟着大伯轻松,大伯总担心我成不了才,每日不是读书写字就是练功夫;而父亲从不担心,至少到父亲身边快一个月了,我还没写过一个字。
小丫折腾了七天,父亲抱了她七夜,才退了热,只是小脸苍白,脆弱得象一棵被霜打过的小花苞,我忽然觉得她是多么地纤弱,我得保护她一辈子。
小丫退热了,父亲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在夜里躺下休息了,但父亲怕小丫半夜再发热,并不敢离开,把小丫搂在怀里睡,而小丫也特别赖着父亲,一刻也手不肯松开,吃喝拉撒全在父亲身上,生病真好!
半夜里我迷迷糊糊听到母亲的哭声,以为小丫出了什么事,吓得一下睁开眼,却听父亲正小声地训斥道:“怎么还哭了了?别把孩子们惊醒了。”
母亲哽咽道:“我就是觉得夜儿可怜,不知堂兄是怎样换出夜儿的?”
父亲压低了声音,我隐约听到父亲讲:当时苏梨白那傻小子正好在傅成霄手上,傅成霄就与江婶定了计,让君久山把那个傻家伙带进了王府,再把永夜带走了,然后让江婶他们一起走,江婶不肯走,说她若走了,苏梨白那个傻儿子会露馅,她知道怎么控制那个傻家伙,而且她做了错事,害了大主子与小主子,她要赎罪!
我听父亲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江婶又怕永夜没人照顾,让小梳子、烟儿跟着侍候,那烟儿说什么也不肯走,况且在当时那种状况下,走多了人肯定会引起怀疑,君久山带永夜走后,傅成霄才与郑化、小梳子想办法溜出了王府,好在带军围府的是鲁大王,暗里帮了他们一把,他们才平安地离开了王府,与君久山汇合,马不停蹄就离开了建郢,去了宣阳!
母亲又哭了起来,父亲便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夜儿现在不是平安地回来了?”
母亲哭着道:“为着夜儿,我哭了多少,早就把眼泪哭干了,我是伤心江婶与烟儿,她们怎么那么傻。”
“好了,又来了。”
“都怪长欣那个小冤家,那时候年纪太小,害了烟儿。”
“这都过去了,人有时候不经事,是长不大的。”
“你总向着他。”
“我哪有?”
“还有丹若,你到底立她做了妃子,现在这么放在外面,也不是个事,而且丹若对你”
父亲嗯嗯哈哈打断母亲才笑道:“我家歌儿就是宅心仁厚,最适合治理天下,歌儿治理天下是老百姓的福气。”
母亲不满地道:“你就是找借口偷懒,你再这样,我还是回昆山去挖煤好了。”
“歌儿,亲爱的歌儿。”父亲急道:“为夫几时有偷过懒,为夫真的是身体不好,这会头还疼呢!”
“你的头又疼了?”母亲立刻关心起来,父亲一看母亲着急,终于良心一把道,“不是很厉害。”
“那我以后都不拿朝里的事烦你了。”母亲心疼地说。
“朝里的事,件件都不是省心的事,为夫每次听着就头疼,如果不是歌儿,为夫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朝里的事,真的好烦。”
“怎么,朝里都有什么事烦着我的歌儿了?”
“朝里哪一件事都愁人,光说这安月国的事就让人烦。”
父亲笑道:“为夫不跟你讲了,你只管处理好大昭国的家事就好,那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年后,遇到这类的折子,你都留中不发,给为夫拿回来,除了这事还有什么让你烦的?”
“还有那刑典,每本都有那么厚。”母亲噘着嘴比划着,“我看都看不过来,大世子,你说宋大哥怎么那么能写,这么厚硬生生编了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