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撷素来反感这般动手又动口的,自然这般人整治起来确实又简单又解气可是毕竟不好看。她也想像李梵音那般玩得高干优雅,是以这般被动手拉住她面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这话你为何不亲自去问阿爹,看看他会给你什么答复?”裘彩撷用力一挣没挣开,反倒是被她拖着侧着身子踉跄了好几步被带到了亭子里。
“他……姐夫是世上最能干聪慧的男子,此事焉有姐夫想帮而帮不上的道理?定是你在姐夫跟前妖言惑众导致他不愿意搭救我的婉婉。”
裘彩撷当真被她说出来几分火气,从前这小秦氏尚且知道在人前维护几分脸面,如今却是肆无忌惮了。“你再这么拉着我不放,小心我当真如你所说的在阿爹耳边吹吹耳旁风将你一并赶出裘府去。”
从前小秦氏最是害怕在京中无立足之地,哪知今日听了裘彩撷的话倒是不怒反笑,眼里头那种恻阴阴的感觉好似一条淬了毒的蛇。
“我自有我的办法留下来,而你即便如今是丞相的女儿不是还得和我的婉婉一样到芜城那种乡下地方去,你且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他人心中这般想裘彩撷也是无法,毕竟阿爹阿娘心中记挂芜城,还想着早一些日子乞骸骨回芜城去。现下那处好似心灵归处的地方在秦芜语看来竟单单落了个不如京中繁华的乡下罢了,这叫裘彩撷深刻地认识到何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你便松开我的胳膊寻你的法子去,在我跟前叫嚣是没有用的。且不论我只是一个孩子,被人逼急了发了疯打了人也无非被说一句反骨叛逆,可你同我一个孩子打做一团可真是给你这几十岁的年纪长了脸了。”
裘彩撷见她要开口,赶忙用话头阻止道:“姨母,你不信倒是可以试试。我这几日虽然疏于练习,但毕竟多年国子监小霸王的名声在外,你要在我这里占得便宜是绝对不可能的。”
秦芜语不知是吓着了亦或者怔愣了一下竟叫裘彩撷挣脱开去,这一躲便直接离了她好几步远,许是这般距离仍然叫裘彩撷觉得不安全她一扭头就要走。
“裘彩撷,你无非比我婉婉好了个出生。如今还不是一样想要撘上太子不成功被人从宫里赶出来?”眼见得四下无人,秦芜语越发肆无忌惮。“你同我那阿姐是一样的,平素里装得一本正经清高孤傲的模样,可是见到优秀的男子下手比谁都快。”
“我和我家婉婉无非是在看男人的眼光上差了一些,可是谁又知道后来的不能居上?我们一入府你同裘子楠那小崽子就看我们不过,三番两次明着暗着使绊子,我不与你们计较便罢了,如今更是欺人到底将我的婉婉弄成这幅模样自己顶了个监生的名头,还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姨母!”裘彩撷心知不该同这般丧失理智的人争口舌之利,唯独她说得话着实叫人心寒,“你当我们小辈不是一家人便也罢了,我阿娘总归是你的亲姐姐。这般说她岂非是在讽刺她一早收留你二人的决定就是个错误?”
“如何不是错误?现下连我都觉得是个错误!”秦芜语咧着嘴笑的模样抖落了一大片没有涂匀的脂粉,“早知道在芜城的时候我便该留住姐夫,亦或是更早的时候我便不该放任他和我姐姐认识。如今阿姐留我住在这里正是对我的一番弥补,她自知配不上姐夫亦或者她留我住到这里便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向我示威。”
“我接受了这个挑衅,是以我忍辱负重在这里,莫不是你觉得我还需得对她感恩不成?”
裘彩撷见她如今面目简直称得上粗鄙,心底暗自叹息若是阿娘在此处就好了。可能不需要她和阿爹走更多的弯路使迂回之际就能用事实说服阿娘将这厮撵出去。
“既然你也知晓是寄人篱下,我看你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裘彩撷生不出再同她说下去的兴致。这会儿裘彩撷走得急,任凭秦芜语在后头怎个讽刺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一会儿便将那扰人的声音甩在了脑后。
今日对于裘彩撷来说确实是幸运的,她前头刚刚想着最好能在秦氏面前拆穿了秦芜语的假面具,后头恰好的是秦氏和秦萧语外出查看京中商铺账本回来。要论个先后或许还是秦氏和秦萧语到的更为早一些,两人没有多大讲究在后院中寻了个空地方便将一年的账簿拿出来边晒边核对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