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咱们就开始了哦。”
李梵音说着便抽走了原本摊开在裘彩撷面前抄写的小册子,本欲顺手丢到边上不过立刻就叫裘彩撷拦下了。
“我是接的别人的呢,还得要还的,可别扔了啊。”
心想依照武琳琳对这个小册子的宝贝程度指不定这又是一次翻脸的导火索,于是扯着男人锦缎做的衣袖阻拦他的动作。
李梵音只好作罢丢到一边,复又说道:“这东西对你来说并没有裨益,毕竟你的基础已经那样了,稳扎稳打是没有办法让你在一段时间内突飞猛进的哦。只能委屈你这博闻强识的脑袋近期多记一些了,不然可就赢不了胡天涵了。”
“咦?”没想到李梵音会把昨天她说的话又翻出来揶揄,一时有些语塞。转开话题道:“说起来昨天我拿着孔明锁回去叫子楠看到了,他倒是也想要一个,想问问是哪个师傅现在在做呢?”
李梵音眉头一皱,想起之前被那个家伙嘲讽的话。“等你可以自己解开这个孔明锁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是哪个师傅做的了。”
这是被拒绝了吗?
裘彩撷面色讪讪也没有再问,对方倒是贴心得很,看她没有办法再扯话题了就预备好了卷子平铺在她面前。琴房的小几不够长李梵音便将它铺在空置的琴架上,如此还是摊了整整一页可见题量有多大。
裘彩撷几乎是瞧了一眼就想放弃。“这么多内容我会写到手腕断掉吧?”
“唔,这是将三次的题目汇到一块了所以翘起来特别多。”李梵音诚实地说,“不过阿彩可以放心,监生考试的第一门测试有一天半的时间去应对,从时间上来说是绝对足够的。”
裘彩撷绝对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这个是时间的问题吗?是考完试直接要请太医治断腕啊。
“那三份我哪里做得完呢?”
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李梵音故作神秘道:“给你将内容列在一起了,你也先瞧瞧每个题型长得如何,同这些题目先熟悉起来吧。”
裘彩撷听了这话觉得现下不止是眼皮在跳了,已经严重到眉毛也跟着一块儿在抖。所以……是要和对对联以及古文诠译做朋友的意思吗?抱歉,差点忘记了你——话题论述。
“咳,那么就开始吧。”
李梵音说话间还是带着一些轻咳,裘彩撷瞧着他觉得不忍,于是乖乖应下来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了。
今日的卷子是昨日没有做过的,所以裘彩撷一路写下来只觉得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有几句方才抄写武琳琳课业笔记的时候写到过,由于是边读边抄的没想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能够被完完整整地填上答案给了裘彩撷极大的信心和鼓励,而空白的部分这么一对比就显得突兀而不合群了。
那些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暂且不提,但凡是需要发散思维去创造的部分裘彩撷都不打算将题目空起来。其时也实在是担心李梵音像昨天一样,看到她交出来的卷子几乎要气得背过身去。
做着做着裘彩撷瞧出点门道来了,她兴奋地拍了拍李梵音的肩膀。
“我知道了,你看你看,这三题长得好像哦。”裘彩撷指了指墨迹未干处,一处是她将将写了内容的部分其他二处还未填写。“只是将蛇换成了狼,将农夫换成了妇人,讲得都是一个善心不得却反受其害的事例呢。”
“这里也是,说的是个山中狸猫戏耍行人的故事,其实这么说起来三者的本质都没有变。”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要手舞足蹈起来。一张面上笑得艳丽而灿烂,叫人不敢直视。“李梵音,这就是你说的叫我看看每个题型的长相吗?我可明白你那么笃定我能完成的原因了。”
“哦?”明知道裘彩撷是记吃不记打、打蛇随棍上的类型,还是忍不住问道,“即便有几个题型相似,但是一张卷子还是得耗去寻常人的大半日呢,阿彩可能在学识上尚不如个寻常人呢。”
裘彩撷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被说中事实的恼怒。“就是因为这样,我只挑着会的去做,这么一来可就节省了大把的时间了,毕竟我会的内容确实有限。”
她摊了摊手,一副叫你失望我也是无能为力的样子,小脸皱成吃了酸梅子的模样说不出的好笑。
“瞧你这副骄傲的小模样,我倒要误以为是不是之前不小心夸奖了你呢。”李梵音见她模样丝毫没有对自己不长进的后悔,话锋一转,“别人道你纨绔、道你冥顽不灵,听过也就过了。莫要听得多了便信以为真,把自己当做个傻瓜只会叫看戏人的人高兴,关心你的人难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