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隋王爷乍听有圣旨到,原以为是圣上因为他克敌有功,故而下旨嘉许他。谁料得到,来的竟是一道不赏反诛、满门抄斩的敕令。
听完了来人宣读圣旨,所有在场的人顿时均是震惊得怔住。一时之间偌大的厅上寂忿瘾声……
隋王爷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已然恢复平静,说道:“臣接旨。”
“王爷……”身旁家仆亲兵,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隋王爷挥挥手,“不意不必多言,亲手除下头上顶戴交给随从,又对前来傅旨的御前侍卫说道:”微臣出兵攻西夏其中尚有因由,情非得已,微臣请求面见圣上说明这一切。“
那御前侍卫早已得了魏相国的好处,奉命监斩,故而冷笑道:“圣上说了,这件事不必再议,就按旨查办了。王爷也不用千里迢迢的再跑一趟京城。”
隋王爷怒道:“我为圣上出生入死,效命沙场这么多年,难道连要求一个公平的审判都不成?”
“这是圣上旨意。”那侍卫冷眼看着隋王爷,说道:“难不成您是在指责圣上吗?”
他沉声道:“臣不敢。”
“那好。”侍卫冷笑道。“那王爷就以死明志吧!”又对左右卫兵说道:“把皇上赐的宝剑交给王爷吧!”
隋王妃正在内室听裴容谦说明病理,忽见小丫头跑来,哭哭啼啼的说外头发生的事。
“什么!违旨误国!”她一听,登时犹如五雷轰顶,半晌说不出话来。“满门抄斩?”她抓住小丫头问道:“香如,你有没有听错?有没有听错?这怎么可能呢?”
“香如听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香如哭道。“那位念圣旨的大人还……还丢了一柄剑在王爷面前……”
王妃跟着一阵晕眩,几乎站不住。
“王妃!王妃!”身旁的人上前扶了她一把。
隋王妃略定了定神,回头一看,原来是裴容谦,他又递了杯茶在她嘴边,温言安慰:“王妃您先喝口水,定定神。王爷平定西夏,功劳那么大,一定不会有事的王妃心里却知道这个劫数恐怕是难逃了。
她依言喝了口水,静了静心,觉得略微好些。又看着裴容谦半晌,忽然抓着他的手说道:“容谦,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眼下我托付你一件事好吗?”
“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他忙道。“容谦一定尽力而为的。”
王妃点点头,只见她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说道:“这封密函关系重大,你回去看过自然就明白了,现在你替我好生收好。记着,千万别跟旁人提起,免得惹祸上身。等将来有机会见到缘儿时,你再亲手交给她,好吗?”
“交给缘儿?”裴容谦一呆。“缘儿远在京城,又嫁入国公府,侯门深深,容谦身分卑微,只怕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的面。”
“她会回来的,我知道。”王妃微微一笑,轻声道:“拜托你了。”然后便扶着小丫头往前厅走去。
“王妃。”裴容谦不明所以,忙收妥了信,藏在衣袖里,跟了上去三人还未走至前厅,只听得隋王爷一声长笑,笑声中却蕴涵无限悲苦愤恨。王妃心中一惊,忙快步奔去。正好却见隋王爷横剑往脖子上一抹,缓缓倒下。
“王爷!”王妃扑倒在他的身上,哭道:“王爷怎能舍下萝亭先走?王爷!”只见隋王爷嘴唇微动,却再说不出话来,眼神中尽是悲戚爱怜,看了她一眼,然后闭目长逝。
隋王妃乍遇大丧,虽然心中哀痛欲绝,却是强忍了泪水,镇静下来。
她抬眼看着那御前侍卫,说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王爷既巳遵旨自裁,臣妇也自当追随在后,不劳大人费心。只是我隋家还有一个女儿隋缘,皇上赐婚于萧国舅,是以待嫁在京城,但不知圣上意欲如何处置?”
那御前侍卫原还要冷嘲几句,但跟他一起来的另一名侍卫因十分敬重隋王爷,又见王妃谨礼庄重,故而忙恭敬答道:“隋小姐当日并未嫁给萧国舅,仍属钦命要犯,不过现在下落不明,刑部的人也正加紧捉拿,只是也未有进一步的消息。”
她没嫁给萧国舅,可是却成了钦犯!
裴容谦听了,一时心中不知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