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满脑子各种陆小辞在张家被虐待的幻想,越想越坐不住!不行!他得亲自去张家一趟。走到一半,发现他以什么身份去啊?张六顺好歹是陆小辞名正言顺的师父,他算是什么!反正他去了陆小辞也可能不知好人心说什么他不放在心上,去什么!不去了。他临都四公子之一凭什么天天给陆小辞干苦力还得被埋怨!
过了两天,步微尘和韩楚楚请期礼都已经走完了,韩深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就是韩楚楚这大龄剩女嫁出去了竟然在临都没起任何风波。后来还是韩深逼着一个哆哆嗦嗦的丫鬟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天他去国子监在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带走陆小辞,临都人都被绝世女神童和世家子弟的爱恋蒙蔽了。
传言一:定州三年,突破年龄界限,两人早已破了禁果,只可惜回到临都之后,有张大少爷横刀夺爱,才使鸳鸯分离。韩深控制不住,国子监门口劫人想要再度彼此拥有。(豪放派)
传言二:定州三年,两人都彼此有意,只是谁都不揭穿,回到临都之后,陆小辞和张大少爷每天在一起,韩深坐不住了,国子监门口劫人告白,公开宣战。(婉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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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深无语问苍天,这传言来的迅猛如风把他妹妹的风头都盖过去了。而且一举牵扯到三个主人公他和张六顺还好,两个大男人!这顶多就是笔风流往事,谁也不会提那个旧账。
陆小辞呢?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凭什么让这些人整天叨叨叨的。韩深又把这笔账算张六顺头上了,怎么能让流言传这么广!这么长时间!
可怜张六顺,莫名被扣了好几顶帽子了,谁能知道他此时也怒到天人共愤了!
他让陆小辞贴着墙根站着,面色冷肃阴沉。“说!做错什么了?”
陆小辞站得小腿肚有些发软,也不知道是哪错了,听到问话感觉更冤了。
“师父,你莫名其妙就罚我,我那知道我错哪了?”
张六顺使劲一拍案牍。“你还敢顶嘴?现在满临都城还有谁不知道!你在国子监门口被韩深带走了!满临都城都在传……传,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你有这种流言,你以后怎么嫁人!”本来这身份进张家就困难,这一出流言,更进不了张家了!他辛辛苦苦,捧在手心上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小人儿,莫非要便宜其它男人不成?不可能!
“韩深跟我清清白白的,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陆小辞!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只有让自己做到别人说不出什么!没有别人凭什么的份!”
“那我能怎么办啊?师父你也说了嘴长在他们身上,我根本就控制不了啊!再说了!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在意他们说的话!”
张六顺被陆小辞这话气得不行,觉得再说几句说不定他也会心绞痛,可是想想那些流言他就气得慌,对着陆小辞大吼:“但你活在临都!你活在人群中!不要以为你读了几本书就以为天下都在你心中了。不要以为书上隐士什么的就是生活的最高境界了!我告诉你,人是群居动物,没有谁例外。真正的隐士,长时间不跟外面接触。他们变成的就是野人!人话都不会说的野人!”
陆小辞委屈极了,她连什么流言都不知道就被莫名骂了这么一通,睁着两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张六顺伤心地说:“那师父你要我怎么做?”
第一百三十八章:柳木樨与唐甄章
空气沉寂了好久,两人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
张六顺看着期期艾艾,委委屈屈的陆小辞,到底还是不忍心,想起这些天被临都城那些流言搅乱心思的自己,愤怒过、嫉妒过、绝望过,可是到头来,都抵不过担心的情绪。担心这次流言四起,陆小辞进张家的门恐怕是困难万分。
再也控制不住将陆小辞一把揽进怀中,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下来。张六顺闷声闷气地说:“徒弟,是师父不够好,是师父能力不够大,没法护住你,给你一片净土。”
在燕州,步家能一手遮天,因为他张六顺是正经世家嫡长子,谁敢不给他三分颜面,可是回了临都,遍地的勋贵子弟,世家大族,他连留陆小辞在张家都留不住。他真的开始怀疑了,他真的做得了陆小辞的师父吗?他努力,他和陆小辞就能有未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