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舟大师暗道一声不妙,腾身而起,直向杨道宽。
此时,城门忽然开了,大昆与南诏骑兵忽然涌出,分散开来,侧面将豫军围起。
“保护元帅!”杨道宽身边的亲卫大喊道。
豫军军阵开始混乱,嗖嗖一小片箭雨,暂未伤到欢斯夜,更没伤到铁舟大师。
眼看铁舟大师离杨道宽不过二尺,第二轮的箭皆对准了他。
他忙着躲箭,杨道宽趁隙退到了后头。
铁舟大师四下扫了几眼,当即决定决定走为上策。
“好徒儿,别打了,”他扯着嗓子往欢斯夜那儿吼了声:“走。”
杨道宽惊魂方定,却不忘下令:“快放箭!”
可惜没快过一旁的大昆、南诏骑兵,他们射出的箭不多,却百发百中,许多豫军弓未拉开,便已从马上倒下。
有了骑兵相助,豫军暂且分不出多少兵力来对付欢斯夜与铁舟,身后追着的步兵,并不足为惧。
欢斯夜跑了一半,忽然停住了脚,道:“肃慎索离还在他们手里。”
见她停下刚想开骂的铁舟大师闻言,问道:“肃慎索离?肃慎氏怎么也参和进来了?”
见欢斯夜不答就往回跑,没办法得又跟了上去,道:“他是在前线,还是在军营?”
欢斯夜皱了眉,道:“应当是在军营。”
今日杨道宽将她押出来,并未带上肃慎索离。
“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去救他。”见她有些犹豫,铁舟大师将她胳膊一抓,直接拉走:“你难道还能只身冲到豫军军营里里头,就出他并且全身而退?”
欢斯夜敛眉不语,知道他说的有理。
铁舟大师直接带着她跃上了城墙,她还未站稳,便被人一把拥进了怀里:“欢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哽咽,韦长欢虽不知所以,却心中莫名一软,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背,轻轻挣脱开来。
岩秀有些疑惑但仍不掩欣喜地看着她:“欢儿?”一双眸子暖意融融,亮的发光。
欢斯夜被他看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小心地问道:“你是谁?”
岩秀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眼前人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清清楚楚地映着他的脸,却又明明白白地没有他,一丝一毫也没有。
他忽然地笑了,笑着笑着,呕出一口血来,苦等三年盼卿归,相见第一句,你竟问我,你是谁。
他向后仰去。
悬明大师与铁舟大师皆是一惊,同声喊道:“岩秀!”
欢斯夜闻言既惊且喜,道:“他就是岩秀?”
☆、无处可去
铁舟大师一副你在说什么的神情,盯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其实不是——”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救人!”悬明大师见他师徒二人磨磨蹭蹭,还有心情聊天,暴喝一声。
欢斯夜猛然想起了此行目的,马上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瓷瓶,递过去,道:“有个叫韦长欢的女子,让我把这个交给岩秀。”
悬明大师神色古怪地盯了她一眼,有些迟疑地伸手接过来,拔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大喜道:“铁舟,走,岩秀有救了。”
铁舟大师闻言双眉一扬,对欢斯夜道:“好徒儿,你真行,果然将解药带回来了。”
她听着这夸赞,莫名地觉得很开心,嘴边咧开一个大笑。
已往前走了几步的铁舟大师回头,见她还愣在原地,道:“还不快跟上,这么久没见,怎么人都不机灵了。”
“我?”欢斯夜指了指自己,见铁舟大师衣袂已消失在转角处,慌不迭地跟了上去。
那三人一进了屋便未再出来,到如今已三个时辰了,欢斯夜被晾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
她好奇地四处走动,不偏不倚地,踏进了岩秀的书房。
第一眼就被案上那盏淡光跃动的琉璃灯所吸引。
“好漂亮的灯。”她忍不住叹道,刚想走过去拿起来看看,屋内忽然冲进一个人来。
“郡主,郡主你可回来了。”云栽直直地扑到她身上,哭腔道,一时激动,竟也忘了改口。
欢斯夜被这股冲劲一带,向后退了好几步,重重地撞在了案上,那盏琉璃灯摇晃了几下,最终趋于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