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要在大豫京城,我的听风小筑之内,杀了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吗?”韦长欢看着她,反问道。
凌戈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即使杀了他,也有办法让当今皇上,不怪罪郡主。”便带着十七罗刹退了下去。
韦长欢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把凌戈的话放在心上。
昭王府内,气氛有些凝重。
“殿下当真咽得下这口气?若今日韦长欢并未手下留情,若没人来报信,若我等没有及时赶到,可想而知……后果会如何!且信繁、信玄全身筋脉尽断,即便续上,也要过好一阵才能恢复功力,再说这断筋断脉之痛怎能白受,我们九仙姝可不怕她的十七罗刹,只要殿下一句话,我雾隐马上待人去踏平她的听风小筑!”九仙姝之首雾隐意难平地愤愤道。
“你退下吧。”倪丰秀道,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殿下!”
正给倪丰秀检查伤势的信之示意雾隐不要再多言,她只得不甘地退了下去。
“你也退下吧,我并无大碍,好好照顾信繁、信玄。”
“是。”
倪丰秀盍目靠在榻上,像是熟睡了一般。半晌,不只是呓语还是呢喃道:“不能杀我,不想杀我,不想杀我,不能杀我……”
听风小筑内,一片静悄悄。
韦长欢坐在榻上,试着运气,发现功力已然恢复,她心中不解之惑更盛。
“郡主可要歇息?奴婢让人打水来。”凌戈问道,主仆两默契不提方才之事。
“吩咐他们抬一桶水过来吧,我要沐浴。”
“好,奴婢这就去。”
韦长欢反复地看着手中的赤灵石,心中回响着倪丰秀那句话:“日后若是后悔,回头路可不好走。”
“回头路?”她轻声呢喃道:“不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回头路。”
“郡主,已经吩咐下去了,倒是云栽那丫头,自你回来后就没了影儿,不知跑哪去了……”凌戈说话间自门口慢慢走近,却看见韦长欢坐在榻上望着手心发呆,她试探地喊道:“郡主?”
韦长欢回过神,五指握起收成拳头,不动声色地搭在小几上。
凌戈见状,询问地看着她,猜测道:“郡主可是已经拿回了赤灵石?”
韦长欢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不确定。不管我如何用内力试探,它都毫无反应,而且,它似乎能让我瞬间真气尽失。”
凌戈皱眉沉思,接着看着韦长欢,斟酌道:“诏王兴许有办法,不如郡主……带着赤灵石回南诏?”
“好,明日便出发。”韦长欢应的痛快,出乎凌戈的意料。
第二日天还未亮,韦长欢便带着十七罗刹赶往南诏,将凌戈与云栽留在京城做掩护。
不过策马奔离京城三十里,竟远远地瞧见倪丰秀在那候着。
“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倪丰秀便策马奔向不远处的林子。
韦长欢示意十七罗刹在原处等着,自己策马跟了上去。
到了不远处的山脚,她勒了缰绳,二人皆未下马,并排停着,她率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倪丰秀看着树枝上的一直山鹊,良久才道:“就算你回了南诏,赤灵石,也还是块普通的石头。”
韦长欢冷冷地看着倪丰秀,一言不发。
倪丰秀继续道:“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就是,有些事,我知道的比你祖父清楚。”
韦长欢一愣,周身似泛起杀气,须臾,开口问道:“赤灵石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与我娘的死,有没有关系。”
倪丰秀双眸一震,染上一丝晦色,道:“赤灵石是你娘死前亲手交给隆裕长公主的,后来长公主又给了我,”他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只山鹊,状似若无其事:“你娘是产后虚弱而死。”
“我不信。”过了许久,韦长欢吐出这三个字。
倪丰秀终于看向韦长欢,面色冷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你该思索的是将来,别忘了你是谁。”
“我自然知道我是谁,无须你来提醒。”韦长欢盯着他道:“可让我奇怪的是,大豫的昭王殿下,竟在白水布置了那么多暗桩,不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