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我很佩服他。”她抿了抿唇,说道。
“佩服他什么?”抑下心底滚烫的妒意,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与他夫妻十年,竟然不晓得他的真面目,那日在娄府,我才算是真正看见他伪君子之下的嚣张跋扈。”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偷觑他一眼。
想来真是惭愧,过去因为敌对的关系,再加上受了简士昌的影响,她对聂紫纶并无好感,始终认定他就是个傲慢无礼的皇族。
“那我呢?”仿佛看穿她的心虚,聂紫纶问道。
“什么?”
“从前,你还不认识我,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
见她尴尬不语,他自我解嘲的道:“看你那表情,我在你心底,肯定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确实如此。白初虹不得不汗?地偷偷附和。
“坦白说,我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聂紫纶挑唇笑了笑。
“王爷,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她难得主动,他心下自然欢喜,面上却只能无动于衷。
“你问吧。”
“王爷为什么如此讨厌韦氏?”她不解地瞅着他。
“韦氏娇蛮蠢笨,我从未喜爱过她。”
“但她对王爷到底是出于真心,王爷这般待她……”
“你是想说我无情无义吗?”他冷冷地接话。
她没吭声,默认。
他顿时有点恼火,寒嗓道:“我娶韦宝珠是为了拉拢韦太傅,藉此搜罗韦氏党羽的罪证,这门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王爷虽然无心,但并不代表韦氏无情,你这么做,分明是误她一世……”
蓦地,她想起聂紫纶与韦宝珠的亲事,当初还是由皇帝作主赐婚,这样说来……莫非,聂紫纶娶韦宝珠这事,是皇帝授意?
水眸浮现几分讶异,白初虹改口问道:“是皇上让王爷接受这门亲事的?”
这一次,聂紫纶没接话,显然是默认了。
臆测被证实,白初虹不禁一愣。总算明白,为何他会这般厌恶韦宝珠,原来这门亲事,从头到尾就是一桩安排好的谋略。
“……韦宝珠她知情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本以为我冷淡的态度,加上陛下让我着手扫荡韦氏势力的举动,能让她自个儿开窍,可惜她终究太过愚钝,于是我便让随从告诉了她,也就是在她知情的那当晚,她行刺了我。”
“那当晚?”她眨眨眼,不解。
“韦宝珠被抓奸在床的那晚。”他淡淡地解释。
她恍然大悟。
原来,聂紫纶是为了保住韦宝珠的命,方会设局让韦宝珠被误认与他人有染,因而被逐至汾景田庄。
“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
“我没想过要杀她,可陛下势必是斩草除根,假使她行刺我的消息,传入了陛下耳里,她肯定没有活路,任凭陛下再怎么看重我,再如何的情同手足,陛下心中想除去的人,我再有通天本领也留不住。”
她惊诧的道:“所以你将错就错,在那晚布了局,让韦宝珠成了是想报复你,才会红杏出墙的荡妇,而你再顺势将她驱逐至汾景。”
聂紫纶睨着她,笑了笑,“你的确很聪明。”
白初虹心下震撼不已。
原以为,他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不想,他终究还是顾及了夫妻一场的情分,用计保住了韦宝珠的命。
“可韦宝珠并不领情,因为背上这个荡妇恶名,她恨我入骨,一心寻死,去田庄的那三年,那些下人得时时刻刻盯着她,防范她寻短见。”
她深感惋惜的低叹:“没有一个女人,被扣上这样的罪名,会不难受。”
但如今,这个恶名却是由她来背负,上天未免太过捉弄人。聂紫纶眸光沉沉望着她,胸口发窒。
察觉他的目光有异,她随即意会过来,“王爷这样看我,可是在担心我?”
“你死而复生成了韦宝珠,还得顶替她扣上这个臭名,心底可会难受?”
聊的话多了,她逐渐明白,其实他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冷酷,不知不觉中,心防渐卸,说的话也多了。
她吁了口气,道:“原本确实无法接受,总认为上天是在寻我开心,当谁都好,怎么偏偏成了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