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虹脚下不稳,踉跄几步,却是跌进了一只坚硬的臂弯里。
她在那人的怀里抬起了脸,看清了那张俊丽无双的面庞。
先是一怔,随后她朝着聂紫纶露出歉然一笑,“谢谢王爷出手相救。”
聂紫纶胸口一拧,拉起她的手,审视着腕上红淤的指痕,他双目一凛,几欲发狂。
他眸光如刃,扫向简士昌,森寒的道:“安阳王,你擅闯私宅,还想杀人灭口,你这是目无法纪,藐视我东周律法。”
简士昌满脸赤裸裸的恨意,巴不得将眼前的聂紫纶挫骨扬灰。
“聂紫纶,是你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
“不错,正是本王。”
“混帐东西!”简士昌眼圈怒红,目光好似恨不能撕下聂紫纶一块肉。
聂紫纶搂紧怀中的人儿,美目凌厉,面上却含着笑,那笑,教人发寒。
“安阳王再过不久便要起程赴西北,本王奉劝安阳王,勿再惹事生非,否则,安阳王毒杀妻子的事,若是传进了陛下耳底,不知陛下会做何感想?”
简士昌一震。他竟知道是他毒杀了白初虹!这个聂紫纶究竟挖了安阳王府多少秘辛?
白初虹见简士昌满怀恨意,眼圈发红,生怕他一时羞愤难耐,来个鱼死网破,她若出事那倒无妨,毕竟死过一遭,还怕什么?怕就怕简士昌伤及聂紫纶,那可就不好了。
思及此,她连忙冷静的劝道:“奉劝安阳王为自己留条生路,否则,恐怕安阳王府将会出更大的事……王爷当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这些话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王爷。”
这双该死的狗男女!简士昌自知眼下屈居劣势,稍有不慎,又将招惹祸事,殃及简氏族亲。
于是再三琢磨后,任凭简士昌如何恼恨难耐,最终也只能恨然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便振袖离去。
两名随从见状,随即放开了茉香,尾随简士昌而去。
“王爷,属下已派人护送安阳王回府。”
简士昌前脚刚走,任靖后脚便进屋禀告。想来,聂紫纶早已派人牢牢盯住这座老宅子,方能及时赶来这儿伸援手。
白初虹扶着聂紫纶的手臂,慢慢地站稳了身,茉香连忙奔至,一把搀扶住她。
“王妃,您还好吗?”
白初虹微笑,反过来安抚茉香,“我没事。王爷来了,肯定不会有事。”
聂紫纶长眸淡扫,道:“你们都退下。”
这话,自然是对茉香与任靖等人说的。
“王爷又救了我一回,我该拿什么回报才好?”待到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才缓缓上前,朝聂紫纶躬身行谢。
“我若要你回报,便不会放你走。”他自我解嘲的说道。
她咬咬唇,知道自己亏欠他许多,顿时有些愧疚,便沉默了。
气氛有些僵,聂紫纶见她不开口,便扬嗓:“方才简士昌若是锲而不舍的追问到底,你会告诉他,你便是白初虹吗?”
“妾身不会。”她顿了下,谨慎的瞅了瞅他铁青的面色,问道:“王爷为什么会这样问?……莫非王爷认为妾身会告诉他真相?”
聂紫纶目光沉沉,没应声。
白初虹笑容一怔。不会吧……他真这样以为?他怀疑她对简士昌仍存有情念?
怎么会呢……他就对她这么没信心吗?
“我会让任靖挑一批守卫过来,不许你再将人遣回王府。”
撂下了话,聂紫纶深深望了她一眼,未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高大精瘦的背影,白初虹心底一阵落空,愣在原地好片刻。
蓦然,也不知怎地,她捏紧了粉拳,提足追出去。
聂紫纶脚程快,在她迟疑的那片刻,人已走至大门口,门外,随从已提着红丝珠珞灯笼候着。
眼看他人就要步下门阶,她心中一紧,扯嗓高喊:“王爷请留步。”
高大背影停住,好片刻才回过身,一双美目紧睇着她,等她开口。
见着聂紫纶停在门阶上,白初虹心口一提,只想着要将他留下来,却没想到该用什么理由。
聂紫纶见她不说话,遂又提步欲走。
这一回,白初虹心下着急,想也不想的便追上前,一路追出了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