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对此人彻底死了心,下定决心至死永不相认。
简士昌收回手,脚步凌乱的往后退,瞪大的目光,仿佛撞鬼一般。
先前他只当她是装神弄鬼,压根儿没将她说的话听进耳底,如今留心一看,她眉间那抹沉婉睿智,临危不乱的气势,竟与亡妻如出一辙。
哪怕她嘴上一再否认,可此刻在他看来,眼前的女人犹如亡妻复生。
“夜深了,还请王爷自重,若没有其他的事,请恕我不得不送客。”
简士昌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有可能吗?他明明亲眼看着白初虹断气,而眼前的女人分明是韦氏,怎么会……莫非是借尸还魂?世上真有这样的玄术?
只见他面前的女人淡淡笑着,眸光清冷冷,好似要看穿他整个人,教他莫名心虚,正欲开口时,外头忽起骚动。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想冲进房里查看的茉香,被两名身穿常服的随从拦下,硬是被架住了胳臂,挡在门口。
白初虹认出那两名随从是平日伺候简士昌的人,当下站起身,疾声厉色地命令道:“放开我的丫鬟。”
两名随从登时愣住,齐齐瞪着白初虹。这语气,这神态……仿佛是昔日的安阳王妃在对他们下令。
见此景,简士昌亦深感震惊,“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初虹笑道:“王爷说笑了,我还能是谁呢?自然是浚王府的王妃……不对,我与浚王爷已经和离,如今什么人也不是,是一介平民。”
简士昌直觉不对劲,偏偏又无法解释他所怀疑的,只能下意识恶声反驳:“不对……不对,没这么简单!”
“话已至此,王爷若还不信,那也与我无关。”
白初虹虽笑,目光却冷如冰。“素闻安阳王对待发妻一往情深,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种,我一直十分艳羡,可如今看王爷这般,我倒同情起死去的安阳王妃,她将大半青春全献给安阳王府,换来的却是王爷无情的背叛,她若泉下有知,必定会保佑安阳王府早日衰亡,从此一蹶不振。”
简士昌表情一窒,抬起了手,僵硬的指向她。“你——你——你胡说什么!”
白初虹兀自笑得开心,不理会他的怒颜以对,又道:“王爷莫气,我只是说笑呢,毕竟安阳王妃已经入土为安,哪里会知道这些活人的事呢,您说是不?”
见她眼中凝着一抹幽怨,好似知道自己曾干过些什么肮脏事,简士昌浑身一僵,竟有些招架不住。
岂有此理!他可是安阳王,而她不过是聂紫纶不要的下堂妻,她凭什么用那种眼神与口气数落他?!
为了掩饰慌乱,简士昌勃然大怒,赤红着双目,凶恶质问:“一个妇道人家,不遵守三从四德,尽在他人背后嚼舌根,你一个浚王府往外扔的下堂妇又懂什么?”
“既然如此,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值得王爷大阵仗来此兴师问罪?”
她冷冷的望着简士昌,嘴角含笑,那一身沉着不乱的气势,又教他看怔了眼。
“王爷若无他事,请回。”她抬了抬皓腕,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简士昌实在不甘心,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个韦氏身上有古怪,她肯定知道安阳王府的某些秘密……但她又是从何得知?她究竟与白初虹有什么关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王爷请回。”她不疾不徐的再次下达逐客令,目光已见责备之意。
简士昌眼角一抽,想他几时在女人面前吃过闭门羹,况且眼前的女子又是浚王府的下堂妇,区区一个贱妇,居然也敢对他这般不敬?
恼怒之至,简士昌猛然上前,一把拽起她指向门口的手腕。
“你算什么东西?本王爱走便走,爱留便留,岂是能任你这般放肆!”
他还是一样,面子大过天,明明站不住脚,还想用王爷的身份来压人,真是可笑。
白初虹一脸看戏似的,面上无动于衷,只那双眼微微流露着冷然的嘲讽。见着那抹讽意,简士昌怒火更盛,加重圈在她腕上的手劲。
“放开她。”蓦地,一声冷沉的嗓音传来。
简士昌愣住,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玄黑身影疾掠而来,以手为刃,打掉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