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很识相,事到如今谁反对也没用。”忠国举起双手,不战先降。“这种事虽然在我们家没发生过,但是业界也有前例,我只是担心——”
“别担心,我依然会善尽职责。”仁国丢下承诺,转身就往浴室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忠国,脸上的笑意淡去。他严肃的看着弟弟的背影,黑眸复杂难解,半晌之后才开口,严肃的低语。
“我担心的,是你会太过尽责。”
丝绒帷幔的大床上,湘悦双眼圆睁。
同样舒适的床铺、同样柔软保暖的羽绒被,她却反常的睡不着,在床铺上辗转反侧,一下子翻左边、一下子翻右边,彷佛床铺下多了无数颗豌豆,硌得她全身发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失眠?
从小到大,她总是沾枕就睡,甚至很少作梦,就连几次遭遇绑架,她也还能觑空睡着。如今,她已经躺了将近一个小时,却还是双眼亮亮,一点睡意都没有,始终在意门外动静。
晚餐的时候,餐桌旁看不见杨仁国。她特地去了另一个房间,从上俯瞰他铲雪的身影,在意他穿得暖不暖,或者饿不饿。
整顿晚餐她都食不知味,视线不时望向一旁那张空荡荡的椅子。
终于,湘悦再也躺不住,小脚踏下床铺,直到脚心冷凉,才发现忘了穿鞋,人已经来到房门旁。没有回头穿鞋,她赤luo着双脚,趴在门上聆听,考虑着要不要开门。
就像回应她的迟疑,门上响起轻敲。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那个她熟悉而想念的声音,隔着门问道。“以往这个时候,你早已经睡着了。”他透过监视器,在屏幕里看见她翻来覆去,小脸还会凑近监视器,挥舞着小手,确定监视器运作良好,并没有故障。
一听见他的声音,湘悦就急切的握住门把,毫不迟疑的打开房门。
“你回来了。”她满心欣喜的迎接他,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我一直在等你。”她毫无隐瞒的说出心声,没有半点隐瞒。
“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仁国衷心致歉。他明白那样匆促离开,留下她独自一人,是多么失礼的一件事,只是他必须冷静下来,不能肆无忌惮的侵吞她的纯洁天真。
但是,眼前穿着睡衣的她,美得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双眸里盈满恳求,红润的唇轻启,小小声的恳求。
“我睡不着。”她的声音、她的身躯,都无比的柔弱,让人无法拒绝。
“你来陪我,好不好?”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
这跟两人分开时,**醺然的紧绷不同。比起销魂热吻,此时此刻她更渴求的,是他暖烫的体温,而且这种深切的渴望,跟气温无关,即使身在炎热的赤道,她也会依恋难舍。
虽然被长辈环顾,但是发乎情、止乎礼是无形的束缚,她纵使被照顾得再好,心里某一处也还是空荡荡的,礼貌性的亲吻与拥抱,其实都有距离,这么多年来,唯有他愿意用体温,真正的温暖她。
感受过体温的依偎,她就再也回不去那座凄冷的高塔。
他该要开口拒绝,但是她恳求的声音太软、太甜,他只能像是被驯服的兽,在她轻轻巧巧的牵握下,踏进奢华美丽的主卧房,还在床侧坐下,软绵绵的大床因为他的体重微微下陷。
躺在大床中央的湘悦,不放开两人相握的手,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不安都消失,只要他在身边,心就感受到温暖与平静。
这种静谧的感觉,比深吻更亲密,让她想了解他更多更多。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溜冰的?”她好奇的问,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像是在问一件秘密。
他低声的笑了。
“小时候家里只有一双溜冰鞋,大家都抢着穿,好不容易抢赢了,就想要穿得久一些,就算摔得很痛,也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摔着摔着就学会了,可以溜起来让抢不到的人追。”童年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来仍旧很有趣。
她听得很认真,试图想象他小时候的模样。认真坚定的黑眸、倔强好胜的神情,她多想在许多年前,就认识那个小男孩,他肯定会乐于教导她各式各样的游戏。
“那么,你会跳橡皮筋吗?”
他再度笑了,笑容软化五官。
这是她头一次,看见他真正放松下来。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始终在戒备、在提防,因为必须保护她而小心戒慎。
“男生很少玩跳橡皮筋。”其实女生都排挤他们,说他们是臭男生。“大部分都是女生在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