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你要去哪里?快回来!”
有人惊呼。
“快阻止她!”
有人喊得更大声。
“不,不行,别伤到她的手!”
她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无法停下脚步。白姥姥与长辈们对她无比重要,但是刚刚离去的是她的心、她的灵魂,如果没有了他,她将彻底破碎,不再完整。
纤细的身影奔出大厅,消失在楼梯下方。
长辈们纷纷鼓噪,有的讶异、有的气愤、有的茫然,但最多的是不可置信,呆愣的低头看手,喃喃低语着“丫头抽了手?她硬抽走了手?”这是真的吗?还是在作梦?
她从小到大,被交代过无数次,要保护自己的手,也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所以数次被绑架,即使身上受伤,却从来没有弄伤过手,但是这一次,她却硬将手抽走了。
坐在大厅中央的白姥姥,倒是依然镇定,如少女般秀丽的双手,搁放在腿上,嘴角噙着若有所思的微笑,看尽世间百态的双眸,依旧安详无波,跟身旁所有人的激动截然不同。
“班特,快去把丫头追回来!”
“是啊,快阻止她!”
“要是又失踪了该怎么办?”
“她为什么要追着那个男人跑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喊,甚至有的已经命令仆人们,快快追去拦截。只是,所有的呼喊、命令、行动,全被班特阻止。
“各位请听我说。”他露出魅力无法挡的笑容,所有人如被催眠般安静下来。
“先别急着去阻止湘悦,他们有事要谈。”
他的视线越过大厅,看着白姥姥,微乎其微的点头,悦耳的男中音语调优雅。
“我相信,杨先生会知道分寸的。”
湘悦追得好急。
好几次她差点就要跌倒,在坚硬冰冷的金丝大理石阶梯上摔痛,甚至摔伤,但是她不在乎,一心一意追着前方的男人。
“仁国!”她呼喊着,声音回荡在宽阔的楼梯上。“等等我!”
他不可能没有听见,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慢下速度,径自一楼又一楼往下走去。
还好,他是用走的。
她用尽力气,这辈子头一次跑得那么快、那么奋不顾身,好不容易在二楼的楼梯转角追上,一手揪住他的袖子。当他停下脚步时,她已经气喘吁吁,跑得小脸通红。
“你、你怎、怎么突、突然、就就走了?”她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得零零落落。
“丁小姐,游戏时间结束了。”冰冷的语气,比刀锋更锐利。
她愕然抬起头,被他的语气刺伤,茫然又不解,但始终没有松手,反倒揪得更紧。他严酷的表情好可怕,望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陌生人,没有半点温度。
“你在说什么?”她喉咙发紧,茫然不解。
眼前的俊脸,陡然变得狰狞,比面对歹徒时更凶狠。
“公主婚前的游戏,我不奉陪!”他咬牙切齿,黑眸里怒火熊熊。“你的未婚夫说了,有别的人可以保护你,这里不需要我,我立刻就走。”
红润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她知道他有多么在乎责任、多么看重工作,此时此刻他却宁可抛弃两者,只为了快快离开。
他要抛下她了!
“我不懂,什么未婚夫?”她就要失去他了。
颤抖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恐惧的察觉,他的手不再像往常暖烫,反而异常冰冷,不论她得再紧,他也毫无响应。
虽然握住了他的手,她却深深感觉到,他正在离她远去。
“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他痛恨她无辜的模样,那么天真、那么纯洁,彷佛一无所知。“杰尼埃布尔爵难道不是你的未婚夫?”
“不,他不是!”她猛摇头,发丝散落双肩。“班特跟我只是朋友。”
“他声称跟你有婚约。”
“这——”她努力解释,觉得他的手愈来愈冷。“一定是康叔叔、汤姑妈他们自作主张,觉得对外宣称我是班特的未婚妻,才更能保护我。”
“那么,你为什么要对我摇头?”他逼问,无法忘记那一瞬间的心痛。
她一时张口结舌,回答不出来。
因为长辈们有心脏病、高血压等等疾病,突然且重大的冲击,会像引爆炸弹,许多人很可能都会有生命危险。
因为当时太混乱,她想等长辈们热情稍缓,再隆重介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