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个法子不过是为朱樱宝寻个心安的理由罢了,而爬完千阶的石阶却是不可能的。宫里没有这样专门奉神的千阶寺庙,即便有朱樱宝也不可能去爬,那么艰难的路程,朱樱宝怎么做得到。至少冬何认为朱樱宝是做不到的,这样刻骨惊人的意志,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朱樱宝看着朝朝,眼里痴迷又晶亮:“如果真的有用,倒也可一试。”
冬何听着眼皮一跳,要说什么却见朱樱宝敛了笑容,拉上帽子遮住朝朝的小脸,“朝朝累了,我们回去吧!”
冬何的话虽然带了些迷信讨好,可朱樱宝被吓得紧了,也选择性的信了几分。虽然这求的神灵庇佑是当不得真的,但能为朝朝多招一些福气,让她与自己心意相通,能平安喜乐也是很好的。
朱樱宝现在没事做,每天也就是盯着朝朝了。想着冬何说的亲手求得平安符,再亲手缝制福袋,也许这个她可以做一下,也当是为自己打发时间了。
朱樱宝叫上绿蕙去了库房,选了几匹柔软亮丽的布,简单裁洗了就拿到房里准备绣个花样先练练手,技术好点了再缝制福袋。
她可不能让自己用心做的东西将来被朝朝嫌弃啊!
朝朝没力气也不怎么闹腾,有绿蕙看着朱樱宝也有时间绣花。她拿着绷子对着那块布也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想了半天先绣自己的名字,等字绣的好了再绣花,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学习。
朱樱宝纯粹靠自己琢磨,也懒得问新进的宫女一句,自己拿着笔把自己名字的轮廓画出来,再拿着线绣边儿,等字的边儿绣出来了,再填充中间的部分。
朱樱宝觉得这绣花就和描眉一样的道理,先把轮廓勾出来,再去填充中间的部分。反正她平时就是这么画眉的,画的很好啊,那这样绣花应该也不错。
朱樱宝埋头苦绣,坐了一个下午也不过把朱字的轮廓绣完,剩下的工程还繁杂着呢!
朱樱宝扭一扭酸痛的脖子,站起来走了走活动一下。
还好她自己对这个绣字没什么技巧和美感的要求,纯粹是练手的,也没戳到手指,她的手暂时逃过一劫。
朱樱宝看了天色,已经全黑了。她也不在灯下绣了,免得伤眼睛。
冬何服侍着朱樱宝换了衣服,梳洗一番去看朝朝。绿蕙也才给朝朝喂了水,朱樱宝来时朝朝正睁着迷糊眼,娇气的打着呵欠。
看朝朝那软糯可爱的样子,朱樱宝心都化了。笑着抱过朝朝亲自给她擦脸,朝朝口齿不清的叫了声娘,就依偎在朱樱宝的怀里不动了。朱樱宝抱着朝朝走了两圈,看她清醒了些喂了她晚饭,又陪她完了会,才哄她睡觉。
朝朝现在这娇弱样儿朱樱宝也不敢再教她学新知识,只盼着她快快好起来。
才给朝朝盖好被子,朱樱宝坐在床边又静静看着朝朝。这时冬何进来,小声说:“娘娘,向贵人身边的宫女春鸣求见。”
朱樱宝看了她一眼,冬何反射性的缩头垂眼。实在是这阵子朱樱宝太冷漠,她残忍的名声也传遍后宫,即便是冬何日日随在朱樱宝左右也免不了畏惧害怕。
“是废向氏身边的宫女……”冬何弱弱的改口。
默了片刻,朱樱宝冷淡的应了,“带她去花廊的小间等着。”
冬何走了,朱樱宝站起来去窗边,忍不住支开窗户狠狠吸了口外面的冷气。
春鸣求见她,必定是为了向芳洲的事。可向芳洲自那晚进了广清宫她就再没见过,也没问过她是怎么牵扯进这件事的。其实也是朱樱宝刻意的回避着那天的人与事,不愿意再看任何一个与谋害朝朝沾边的人,她不愿意回忆那天的黑暗与恐怖。
要说向芳洲会害朝朝,还是出于嫉妒,朱樱宝是肯定不信的。她第一次见向芳洲,她就是那么清冷孤傲的样子,她是善良又骄傲的,决对不屑于做这样卑鄙的事。可是她却承认了这个罪名,几乎是求着钟唯懿定她的罪处置了她,她是为什么?厌倦了宫里这尔虞我诈,孤苦无望的生活了吗?
朱樱宝猜不透向芳洲这疯狂又绝望的动作背后包含着怎样的决绝心思,她只是想,或许向芳洲的生活会因为这次的废黜,出现新的改变和转机。
朱樱宝没有带人,到了花廊的小间。里面春鸣脸色憔悴,看起来很不好。
见到朱樱宝,她仿佛见到了一丝救赎,眼含泪光的冲过来跪下,嘶哑道:“宝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向贵人吧!”